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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杨嘉仪没有看沈知韫,声音却柔和了几分:
“父皇命本公主来给诸位大人送新贡的明前龙井,你且代本宫分发下去。”
沈知韫恭敬接过宫女手中的锦盒:
“微臣,遵命。”
杨嘉仪这才转身面向众人,目光在宋言初身上停留了片刻:
“宋大人方才说什么来着?本公主耳朵不太好,没听清。”
宋言初面露尴尬,额角渗出细汗:
“微臣……微臣只是与驸马聊些家常……”
“是吗?”
杨嘉仪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寒霜,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本公主还以为宋大人对本公主的婚事,有什么高见要指点呢。“
她缓步向前,裙裾在青石地上逶迤而过,每一步都似踩在人心尖上,让厅内的空气愈发凝滞。
宋言初的脸色瞬间惨白,自琼林宴一别后,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杨嘉仪待他的态度判若两人。
那双曾经总是含情脉脉的眸子,如今看向他时只剩下疏离的冷意,以往开口便是“言初哥哥”的亲昵,如今只剩下一口一个的“宋大人”。
这种变化比任何责罚都更让他觉得手足无措,便是心也会痛的厉害。
杨嘉仪淡淡扫了宋言初一眼。
重生一世,她对他早已无恨,却也仅止于此。
那些前世的痴恋,今生再不会重演。她原想着与他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可如今他竟敢欺到她驸马头上,这便由不得她坐视不理。
“宋大人。”
她忽然欺身上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贴近宋言初耳畔,吐气如兰却字字淬毒:
“你知道的,本公主最不耐烦那些文绉绉的奏章。但今日我特意写了三道弹劾折子呈给父皇……”
杨嘉仪故意顿了顿,纤纤玉指抚过袖口的金线刺绣:
“你猜,我都写了些什么?”
宋言初突然间跪地,额头汗珠更甚:
“公主息怒……微臣知罪……”
宋言初怎会不知?那新婚之夜的莽撞,次日清晨的闹剧,桩桩件件都是大不敬的死罪。
他父亲糊涂看不清这其中变化,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从前长宁公主的宽容大度,全仗着她的一片痴心。
如今情分散了,他宋言初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天家人,哪里有真的深情?
“起来吧。”
杨嘉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打断他欲辩解的言辞:
“本公主今日来,原不是为了你。”
她转身望向厅外盛开的牡丹,语气轻描淡写:
“更不是来与你翻旧账的...”
杨嘉仪眼波流转,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沈知韫身上:
“驸马,茶可分好了?”
沈知韫早已将锦盒一一呈至诸位大人案前,此刻正立于厅中垂手侍立。
闻言立即拱手回禀:
“回公主,已按您的吩咐,每位大人都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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