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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欲雪抽回手,这话她不想接。
花娘子腕上的黑线莲,倏尔一亮,是契奴被主召唤的意思。
花娘子当即放掉茶盏直起身,“不逗你们玩了,我主子叫我干活了。”迈着风情妖娆的步子走去檐下的玉盆前,弯身捞起盆里的大黑螺,一晃赤影消隐不见。
阿衡端来新出炉的两碟栗子糕,疏雨过去帮忙端碟,阿衡礼貌道他自己来便好,方才他瞧见花娘子抱螺消失,于是随意问道:“花娘子抱螺去了何处。”
初欲雪回应,“该不会真去炖汤了。”
肆风本体打这灵气充沛的仙山将养了几日,阿衡还特意汲取仙露洒给黑螺,已养出几分生机,若真被花娘子炖了……
潋滟白摇头,“不会,要炖早炖了。”
阿衡不但蒸了栗子糕,还炸了一碟虾饼。
糕点虾饼搁置茶案,初欲雪瞧见弟弟宽袖半遮掩的手上有几点灼伤。
她抓住阿衡的手腕,少女诘问的眼神里,阿衡有些羞赧道:“炸虾饼时不慎被溅了油点,无碍。”遂抽回手,拿宽袖遮下,面上闪过一抹羞愧。
初欲雪又抓回阿衡的手,另一手化出一小罐伤药,将里头的齑沫小心倒在阿衡手背伤处,温声提醒:“日後小心,灼伤最不易好了。”
被姐姐亲手上药的阿衡,满心满眼的欢喜,“阿衡不疼,一点不疼。”
见一对姐弟亲昵,淳于暮不禁压低眉峰,潋滟白更是冷笑一声,提起火炉上新煮沸的七月流火倒入玉盏里,嗅一口香气,一语双关,“果真好茶,茶味甚浓。”
………
一壶茶饮尽,天色渐暗,山巅氤染层叠晚霞,淳于暮起身告别,潋滟白皮笑肉不笑,“小公子好走不送。”
初欲雪起身,“我代师父送客。”
………
潋滟白呆讷,望着一双离去的背影,一手将玉盏捏出几道纹痕,“西贝货,你也看不下去是吧,你倒是想法子将人轰走啊。”
阿衡小口吃着栗子糕,唇角勾一抹冷笑。
初欲雪将人送出醉仙殿,停驻于飞着灵蝶的紫藤瀑前,“小公子打算在乾清山呆到几时?”
淳于暮眉眼黯淡几分,“你……不希望我留在这儿。”
初欲雪盯着人笑一笑,她心知淳于暮知她是谁,她给他种下的誓情诅,定暴露了她在世的痕息,若羌县宜善山庄的那个雨夜,初见淳于暮时她不确定为何会在万里之外的小县邑邂逅,可接下来近足月的相处,她确定淳于暮去若羌县是专程为寻她。
这些日子t两人保持距离,话虽未说上几句,但从对方言行及每个微妙眼神来辩,她不但确定他晓得她身份,更瞧出他心意。
後山谷砍狼射雕时,她知他不远不近跟着,每每想到这些,她不禁会晃一下神,盘坐修习时,因心内有些杂音,再不能如先前般心无旁骛全神贯注。
淳于暮令她分神。
她必须亲手清除心底杂音,斩断微微探头的情愫。
她肩负深仇重任,情愫最是要不得。
于是初欲雪道:“不希望,身为门外人的小公子随意出入後山禁地,这让乾清山弟子略有微词,关于我的流言亦传出几句,淳于公子知礼守节,端方雅正,莫要因我污了公子清誉。”
淳于暮眉头压下,愧色中隐有痛意,默然须臾,方温声道:“抱歉,为你带来不便,是我思虑不周。”
初欲雪淡淡一笑,“小公子,後会无期。”转身的一瞬,笑容隐匿,心底乍起一丝隐痛,似薄如蝉翼的刀片打心上轻轻划了一下。
她暗中蜷了蜷指,提步离开。
那道纤弱背影已彻底消隐,淳于暮仍未收回眼神,风过,头顶的藤花瓣洋洋洒洒,他陷在一片落寞的紫中,直到抱着两掐小绿株的岁葫芦过来,“公子在看什麽。”
“没什麽。”淳于暮转身。
岁葫芦晃了晃手中的绿苗,“这香椿叶嫩得刚刚好,今个晚膳我给公子烙香椿鸡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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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家人们,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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