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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珩初洗完澡出来,站在阳台上靠着栏杆吹风的间隙,回了助理消息,确认好了明天行程,之后点开朋友圈,最顶上一条就是周泽旭发的这张图片。
他点开大图,认出他今天刚送到周泽旭画室的那幅画,还有站在画前的那个早上他刚见过的背影,是秦然。
视线停在她柔顺的黑长发覆盖着的背身,再见她身前半遮半掩的那幅画上几寸裸背,回忆里一副画面兀地在他脑海中展开。
他想起昨天,他在周泽旭家中看见的她,半裸的纤瘦脊背上留下吻痕指痕那种刺眼又暧昧的痕迹。
虽然只那一瞬,但是记忆像是着了魔一般,在他脑中久久未消退,反而越发清晰。乃至他能够记起痕迹的每一处位置,记起泛红还是泛紫的颜色,记起她碎乱的发丝飘散的弧度,记起她纤细的后颈,记起她白皙肌肤下脊骨的脉络……
蹙紧了眉,胃中掀起不适感。
他关掉手机,盯着漆黑的屏幕,得见他眉眼愈深的轮廓。
切断画面关联,但联想无法阻止,越来越深,他又忆起前几天,在露台,他撞见他们接吻,听见她轻柔的喘息。
夏夜晚风卷过,不知哪里的蝉鸣忽远忽近。
凉爽舒适的环境,他额上却无端起了薄薄一层冷汗,沈珩初放下手机,一手撑着阳台栏杆,一手按着自己逐渐痉挛的胃部,呼吸郁结堵塞。
“唰——”地一声拉开阳台的门,他脚步匆匆,走向浴室。
急促推开门,沈珩初伏在洗漱台前,控制不住地干呕。
偌大的浴室,宽阔回荡着他急咳,喘-息,咳到最后,什么都没,但是胃中酸胀,一种无法言说的赤裸感将他包裹,身上阵阵发冷,沈珩初抬眼,瞥见镜中自己,凌乱的发,其下是微微青筋胀起的额角和轻红的眼,狼狈异常。
-
回到家,夜已深。
周泽旭帮她把那些礼盒拿进衣帽间,让秦然自己拆礼物。趁着这个空隙,他去洗澡。
听着浴室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水声,秦然坐在衣帽间地上,一个个拆开礼盒,拿出手机给里面的包都拍了照片,上网识图查价,个个都是三万往上。
她挑了个最便宜的,三万五,把照片分别发给aaa二奢回收和aaaaa高端定制问价。
等待回复的中途,她把那些包摆上周泽旭预留给她的台子,仔仔细细放好,再收好盒子。
浴室水声停。
周泽旭穿着睡袍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让她进去洗。
手机藏在睡衣里面,秦然走进去,关上门,靠在洗手台前看两家给的报价,正常范围内。
稍微讲了讲价,照旧确定好送货和提货时间,她清掉聊天记录关掉手机。
脱下衣服时,她瞥眼,在镜中看见自己。
赤裸的身躯,同那幅画一样。
其实当时周泽旭问她感受,她脑中先跳出的是红粉骷髅。
佛家有言,众生相皆为虚妄,红粉骷髅皆为白皮骨肉,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诸相非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画中人是,她亦是。
她于周泽旭而言,不过是红粉骷髅,是他身边精致的配件,是他色欲的体现,是他容纳感情的器皿。
不过这话不适合对他说,只适合自观。
秦然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该会什么。
今晚,虽然脱口而出那句经文令他意外,但是看效果好像还不错,于是她无比庆幸这十几年的读经。她不信教,但背诵下来的经文带给她很大的收获。
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秦然忽然想起自己这行为为何有种熟悉感。
像是于连,虽然荒诞,但单论这一行迹,确实相似。不过她不会拉丁语,也没有他那么远大的志向,她所求的,就只不过一点钱。
一百万就足够。
于她而言是天文数字,但于周泽旭而言只是小数目。
但要确保合理,无风险,在一定期限内拿到这笔钱,且在之后分手能够两清抽身,仍需她好好规划。
于是秦然步步斟酌,在不偏离自己人生轨迹的基础上费尽心机。
毕竟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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