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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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第2页）

“你什麽都不用做，你就等待你女儿死的那一天，那你的胡思乱想就会全部结束。因为女儿的死亡和你没有任何联系，希望你自己不要多想！”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没办法帮助女儿走出痛苦的阴影，那些愧疚因此在我的心里黯然生长。

原来父母并不是那麽容易当的，从她降临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她会左右我的情绪，也会让我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从以自我为中心，变成以女儿为中心。

重庆市，重庆江北机场，候机室。

林舒雅被乘务员扣留在候机室，不能离开监视范围。她因为未成年，所以机票并没有对她开售。

她爸爸说得对，尽管她多想回重庆，只要不是他陪着，她就一定回不去。

“为什麽你们一个个都拦着我？我明明是那麽喜欢他，命运阻碍我算了，就连你们还重重阻碍着我。”林舒雅哭着说。

“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麽自己一个人来机场啊？”乘务员姐姐问林舒雅。

“我求求你，我只想回南宁，我有钱，我可以买机票的。你们为什麽要阻止我？我就只想回去，为什麽就那麽难啊？”林舒雅的眼泪已经止不住。

“你怎麽哭泣了？我就只问你爸爸妈妈而已啊！”

“那样的爸爸妈妈我才不要，那麽自私自利。”

舒雅豆大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她知道仅靠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离开重庆，安全回到南宁的。

“为什麽你们要这样对我？我明明什麽都没有做错，你们为什麽要我按照你们的方式活着？”舒雅心想。

林舒雅在发脾气，因为她无法登机，反而被乘务员扣留在候机室，她忘了自己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因为未成年不能独立办理登机，所以被留在候机室等待家长来领回。

“你告诉姐姐，你想去哪好不好？”

“我想回南宁，回我家……求求你了，让我回家吧！我不想来这里的，是我爸爸妈妈硬拉着我来的。我从头到尾根本不希望来重庆，我也不知道来了之後，为什麽我的心会那麽剧痛。”

“你为什麽那麽想回去啊？”

“乘务员姐姐，我还有不到两年的生命，我有心脏病，我快不行了。我想用剩馀的时光好好陪他而已。”林舒雅哽咽地说。

也许他们没有经历过心痛，也没有经历过绝望。但她告诉他们，在绝望的边缘，一定要一遍一遍地尝试痛苦才能成长。可舒雅……可舒雅的成长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乘务员看着舒雅哀愁的表情，心生感触，也不禁流泪。虽然很同情她，但规定就是规定，未成年不能独自办理登机，出于职责，她必须留住林舒雅。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威仪终于找到机场的候车室。他气喘吁吁，显然找了林舒雅许久。他向她伸出手，脸上带着微笑，不打算生女儿的气。

“抱歉啊！我的女儿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哪有，哪有，下次看好自己的女儿吧！”

“一定……一定……”

林威仪看着女儿舒雅，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而舒雅还是有些生气的模样。

“怎麽？你还生我气？爸爸答应你很快带你回去，因为现在实在走不开，你怎麽就不能谅解爸爸妈妈呢？”

“我谅解你们？那你们谅解我了吗？我只想回去南宁，我不希望留在这里，我已经时间不多了，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你给我说啊！你怎麽不说了？”

“你知道吗？你走之後，最自责的人是你妈妈！你妈妈说她这辈子就是没有好好爱你。这一次带你来重庆，就是想给你好好过一次完整的生日，因为明年你的生日她不知道等不等得来……”

“为什麽我是你们的女儿呢？我最讨厌了！”

“舒雅，别任性了，你妈妈已经为你伤心够多了。答应我回去吧，好吗？”

那一刻，她看见往日严厉的父亲居然向我投来和昔日不一样的温柔。也许林威仪知道女儿已经没多少时间陪着他，也许舒雅下一次心脏病复发就是离他而去的那天。舒雅低下了头，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小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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