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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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废墟之誓微光初现（第1页）

落日熔金，余烬如黑色的雪，在金家府邸焦黑的断壁残垣间飘散。金凡独自伫立在这片曾经象征着家族荣耀、如今却只剩疮痍的废墟中央。脚下的瓦砾硌着鞋底，出细碎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他仰起头，夕阳的余晖刺痛了他的眼睛，却无法融化他眼中那团跳动的、近乎燃烧的坚毅。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自嘲的低笑从他喉间逸出，很快被风吹散，“金家……偌大的金家……”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似乎想抓住那沉沦的落日，又像是要撑起这片坍塌的天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都道我金凡是个废物，是家族的耻辱。连这最后的立足之地，也化作了飞灰。”

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出咯咯的轻响。目光投向更远处，越过废墟的边界，投向那被暮霭笼罩、充满未知的茫茫群山。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杂着不甘、愤怒和野望，在他胸中汹涌澎湃。

“废墟又如何？”他对着空旷的天地，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钉般砸进这死寂的废墟，“就从这废墟上开始！今日之耻，刻骨铭心。我金凡在此立誓——”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焦糊味道的空气灌入肺腑，仿佛也点燃了某种决心，“我必要踏出一条无人敢想的通天之路！让那些嘲笑的、鄙夷的、落井下石的人，都亲眼看着！看着我如何……脱胎换骨！”

誓言在废墟上空回荡，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决绝。就在他放下手臂，准备转身离开这片伤心地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硬物。他下意识地低头，用脚尖拨开几块烧得半焦的木板和破碎的瓦片。

一抹微弱的、非金非玉的幽光，在灰烬中若隐若现。

金凡皱了下眉，蹲下身，拂开厚厚的灰烬。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样式古朴得近乎简陋，通体呈现一种深沉的暗铜色，不知是什么材质，表面布满了细密繁复、却又模糊不清的刻纹，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的风霜。最奇异的是戒面，并非宝石，而是一块小小的、完全不规则的暗色晶体，内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星屑般的光点在缓慢流转，时隐时现，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冷的戒身。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开来，并非刺骨的冷，更像是……一种沉寂了太久、仿佛来自亘古的冰凉触感，带着某种奇异的吸引力。

“这是什么？”金凡低语，将戒指捻在指尖，凑近眼前仔细端详。夕阳的最后一点光线恰好落在戒面上，那暗色晶体内部的光点似乎微微活跃了一瞬，旋即又归于沉寂。“废墟里的……遗物？”

他翻来覆去地看，那些刻纹模糊不清，完全无法辨认。戒指本身也毫无灵力波动，就像一块凡铁。但那种奇特的触感和戒面晶体中那转瞬即逝的微光，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金凡沉默片刻，最终将这枚来历不明的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像是一个无声的烙印。他再次抬头望向那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的天际线，眼神比刚才更加深邃，除了决绝，更添了一分难以捉摸的凝重。

风掠过废墟，卷起新的烟尘。金凡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峭。他握紧的拳头里，那枚古老的戒指沉默着，仿佛一个尘封的谜团，静静等待着被开启的契机。前方的路，似乎比预想的更加诡谲莫测。

金凡被迫站在家族修炼场的中央，像一件不合时宜的摆设。四周，金家年轻一代的精锐们目光灼灼，灵力涌动如潮。轮到他展示基础引灵诀时，生涩的动作与指尖那缕微弱得几乎透明的灵力，瞬间点燃了场中的嗤笑。

“哈！快看！那也叫灵力？萤火虫都比他亮堂！”一个尖利的声音率先响起，是旁支的金明远。

“啧啧，凡少爷，您这‘气感’真是十年如一日，稳如泰山啊！”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附和，引来一片哄笑。

金凡的脸颊瞬间滚烫，汗水混着尘土黏在额角。他竭力集中精神，试图引导那丝可怜的灵力汇聚于掌心。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劲风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精准地撞在他的腿弯处。

“噗通！”

他毫无防备，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坚硬的青石地上，尘土飞扬。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痛楚，衣袍撕裂开一道口子。

“哎呀！凡少爷，您怎么站都站不稳了？这修炼场的地面可不平，您可得当心脚下啊！”出手的是主脉的金浩，此刻正装模作样地惊呼，脸上却满是恶意的戏谑。

“废物就是废物，连最基本的平衡都掌握不了，还修什么仙？趁早滚回去当你的凡人少爷算了！”金明远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狼狈的身影，话语像淬毒的刀子。

哄笑声更大了，如同无数细针扎在金凡的每一寸皮肤上。

金凡咬紧牙关，齿缝间几乎要渗出血来。他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灼热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眼眶红。然而，那火焰瞬间被更冰冷、更沉重的屈辱感淹没——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冻结了他的冲动。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写满嘲弄的脸，最终停留在金浩那虚伪的关切表情上。没有咆哮，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艰难地从冰冷的地上撑起身体。尘土沾满了他破裂的衣袍，膝盖的疼痛尖锐地提醒着刚才的屈辱，但他只是站稳，再次摆出那个笨拙的引灵起手式，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测试石，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内心独白：这些笑声……这些轻蔑的眼神……每一句嘲讽都像烙铁烫在心口。好，很好！金明远、金浩……还有你们所有人！今日之辱，我金凡记下了！这地上的每一粒尘土，身上的每一处痛楚，都在提醒我此刻的弱小。但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我要这灵力如江河奔涌！要这嘲笑化作敬畏！要你们为今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付出百倍代价！等着吧，我会证明，被你们踩在脚下的泥土里，也能开出最坚韧的花！这屈辱的种子，已在心底生根，它汲取的不是养分，是恨意与不甘，终将破土而出，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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