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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等来年开春,冰雪融化,雪水自然就顺着水渠流出府外,汇入江河湖海之中了。
&esp;&esp;月亮冷幽幽地挂在天际,平等而无情地照耀着世间的一切人和事。
&esp;&esp;两人踩着月光漫步,在地上拉出两道修长的影子。
&esp;&esp;“我还没有问过,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瑶光没话找话。
&esp;&esp;原本温馨的氛围,也随着这一句话冰消瓦解。景阳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从不过生辰。”
&esp;&esp;他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日,从一开始就被定下了悲伤的基调。
&esp;&esp;别人过生辰可以大摆筵席庆祝,他过生辰最重要的却是祭奠自己的母亲。
&esp;&esp;瑶光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过于敏感的话题。她往景阳身边靠了靠,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esp;&esp;景阳被她缠磨地无奈,扭过头来,便对上了她担忧又心疼的目光。他不禁心头一软,原本升起的烦躁瞬间散去,反过来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我早就习惯了。”
&esp;&esp;“可人家就是心疼你嘛!”瑶光倾身靠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道,“疼痛就是疼痛,习惯了也还是会疼。”
&esp;&esp;景阳心头一热,长臂一展便将人圈在怀中。他抱得很用力,脸埋进她的发间用力吸着玫瑰花的香气,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esp;&esp;瑶光不舒服地动了动,嗔道:“你松开些呀,人家也是会疼的。”
&esp;&esp;景阳依言松了些力道,却仍旧让她无法挣脱。湿热的鼻息扑洒在她耳边颈上,掀起一片细密的薄红。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瑶光听见景阳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是呀,我也会觉得疼。可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母妃用命换了我的出生,我就该用一辈子的生辰来祭奠……”
&esp;&esp;他似乎是哭了,但瑶光却没感觉到水意,应当只是哽咽而已。
&esp;&esp;但瑶光还是温柔地拍抚着他,无声地传达支持与力量。
&esp;&esp;景阳的声音大了些,带着不可遏制的低吼:“可是……可是……可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生我之前,谁也没来问过我,愿不愿意背负着这样的因果出生。”
&esp;&esp;分明是父皇的错,是他执意要让母妃入宫,是他惹得母妃心中抑郁,才导致了母妃难产。
&esp;&esp;为何母妃死后,父皇仍旧一个接一个地纳妃,除了偶尔表达一下浅薄的哀思之外,理直气壮地把一切因果都推在他的头上?
&esp;&esp;温热的水渍蔓延在脖颈上,瑶光僵了一下,终于用力回抱住了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为什么不想想母妃呢?母妃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希望八郎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每年的生辰都能好好庆贺。”
&esp;&esp;“真的吗?”景阳稍稍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自信,“她不会怪我害死了她?”
&esp;&esp;瑶光吃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若是母妃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一定会很心疼的。你是她的孩子呀,是她十月怀胎,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宝贝呀!”
&esp;&esp;她仰头看着景阳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母妃知道不知你的错,如果她真的怪你,就不会明知道危险还坚持要生你了。
&esp;&esp;你自己都说,父皇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推给了你,怎么又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呢?不是你的错误,你为什么要自责?真正犯错的人还没自责呢。”
&esp;&esp;景阳的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附和道:“你说的对,真正犯错的人都不知道自责,我又做什么和自己较劲?”
&esp;&esp;瑶光掏出帕子,轻柔地把他脸上泪痕擦干净,又踮起脚尖在他眼皮上亲了亲,柔声哄道:“不如我们在王府设个佛堂,把母妃的牌位供奉在里面?你想母妃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和她说说话,好不好?”
&esp;&esp;景阳十分心动,却又为难道:“可是,母妃的神位被父皇安置在了奉先殿里,和历代皇后们在一起,我们如何才能请回来呢?”
&esp;&esp;瑶光道:“我们自己刻一个就是了,等过了年就请奶奶来做法,把母妃的幽精引回来。
&esp;&esp;我觉得,比起待在奉先殿里,和一群不熟的先皇后们在一起,等待父皇偶尔的驾临,母妃一定更喜欢和我们待在一起。”
&esp;&esp;人有三魂七魄,幽精就是三魂中的人魂,会在人死后附着在墓碑或牌位上,享受后人的祭祀香火。
&esp;&esp;瑶光觉得,如果她是顺妃,肯定不乐意死都摆脱不了圣人那个渣!
&esp;&esp;激将之法第二天一早,内……
&esp;&esp;第二天一早,内务府来了人,送来了许多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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