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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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赛马场（第2页）

过了一会儿，晨雾中渐渐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动的战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周若媛骑着一匹通体乌黑亮的阿拉伯纯种马破雾而来，马匹油亮的皮毛在朝阳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修长的脖颈高昂着，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她单手控缰，另一手执鞭，剪裁考究的深棕色骑装完美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双排铜扣随着马背起伏闪烁着古朴的光芒。

“驾！”她突然轻叱一声，马鞭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那匹烈马立刻加，周若媛顺势俯身，整个人几乎与马背平行，高束的马尾在风中拉成一道飞扬的墨线。阳光穿透晨雾，为她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围栏边的乔嘉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此刻的周若媛像极了古代纵马出征的女将军——收紧的下颌线条透着坚毅，被马术手套包裹的十指稳稳控住缰绳，长靴上的银马刺随着动作不时闪过寒光。当她策马越过一道矮栏时，骑装下摆翻飞，露出包裹在紧身马裤里充满力量感的小腿线条。

“漂亮！”教练都忍不住开始喝彩。只见周若媛突然勒马急停，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她却在马背上稳如磐石。待马匹前蹄重重落地，她利落地甩开被汗水黏在颈侧的一缕碎，转头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围栏外的乔嘉树，眼中的锐利瞬间化成了粼粼波光。

阳光此刻正好落在她肩头的铜质肩章上，那上面精巧地雕刻着周氏的家徽。一滴汗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在锁骨处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马儿不耐烦地踏着步子，周若媛却笑着对它耳语几句，那匹烈马竟温顺地低下头，用鼻子轻蹭她的靴尖。

这一刻，她既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又是英姿飒爽的马上巾帼。风吹起她束用的深蓝绸带，那抹蓝色在晨光中翻飞，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宣告着这个女孩骨子里不为人知的桀骜与坚韧。

乔嘉树立刻抓起挂在围栏上的相机。镜头里，周若媛正俯身抚摸马儿的鬃毛，唇角扬起肆意的笑容。他连续按下快门，捕捉她扬鞭时绷紧的腰线，捕捉她越过障碍时飞扬的丝，甚至捕捉到她转头寻找他时，眼里瞬间亮起的光。

“喂，别光拍啊！”李萌梦骑着矮脚马路过，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周若媛刚才还问你怎么不上场呢。”

乔嘉树摇摇头，指腹摩挲着相机边缘：“我再练练。”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中那个身影，看着她被风吹起的衬衫下摆，看着她策马奔腾时绷紧的小腿线条。

中午休息时，周若媛在树荫下找到他。乔嘉树正低头查看相机里的照片，脖颈弯出一道专注的弧度。

“让我看看——”周若媛突然凑过来，带着马术手套的手搭在他肩上。

乔嘉树浑身一僵。周若媛身上有阳光和青草的气息，还有马匹奔跑后蒸腾出的淡淡汗味，这些气息混在一起，让他的心不禁“砰砰砰”地快跳动起来。

“这张好看。”周若媛指尖点着屏幕，突然现他大腿处的西裤布料有深色痕迹，“你受伤了？”

乔嘉树迅合上相机：“没事。”

周若媛直接拽着他走进休息室。当看到他大腿内侧磨破皮的伤口时，她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吗？第一次骑马就练这么久！”

乔嘉树拘谨地坐着，周若媛却不容商量地说：“快把外面的裤子脱掉。”

他只得听从她的指挥，扭捏地褪下裤子。下半身只剩下一条内裤的乔嘉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若媛却仿佛对这个情景视若不见，她只看到他的大腿上被磨出的血痕，此刻正鲜血淋漓地展现在她眼前。

医药箱被翻得哗啦作响。

乔嘉树只能安静地坐着，看周若媛蹲在他面前，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丝间还夹着一根草屑。

棉签碰到伤口时，他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疼得厉害吗？”她抬头瞪他，眼里却盛满心疼。

乔嘉树摇头，伸手摘掉那根草屑。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声音低得像是叹息：“你骑马的样子……很好看。”

周若媛愣住，随即红了耳尖。她故意稍稍用力按了下纱布，听见乔嘉树闷哼一声才满意地笑了：“你呀，也是活该！”

“为了你，有什么该不该的？”乔嘉树仰头看她。

周若媛突然俯身，在他湿润的眼睛上轻轻一吻：“要罚你当我一辈子的摄影师。”

乔嘉树呼吸一滞。窗外的马群正嘶鸣着奔向草场，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骄阳般耀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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