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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姜氏惊诧不已,好半响仍旧神情恍惚:“你说姜家的财产都藏在了狮子园的湖底?”
“没错,我猜想外曾祖在修建这园子时便已想到某种结果。姜家富甲天下,姜氏之财不知惹得多少人觊觎。若舍全族之财交与那些人,外曾祖又心有不甘。便着手建了狮子园,打算给子孙后代留下后手。只要姜氏之财仍在,子孙便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外祖父显然知道外曾祖父的用意,所以在娘嫁去南郡荀氏后,便开始准备,将能变现的全部变现,再把金银熔了,密封藏于箱中,沉入湖底。那湖上种满莲花,外人也只当是处景色甚佳的园子,谁会想到外曾祖把姜家的钱财藏在那里呢。”
当年楚国夺了凤溪,姜氏产业被瓜分。这狮子园辗转落入一南梁贵族手里,因嫌这园子布局不合心意,又忧虑姜氏全族被屠的煞气,便一直荒废着。所以姜氏归族后,祖宅和这处狮子园才能很顺利的被买回来。
长孙恪忽然笑了一下:“怪不得外曾祖要把好好的园子建成那样,原来早有用意。”
似乎是勾起往事,姜氏脸上也浮上一层浅笑:“你外曾祖一向胸有丘壑。对了恪儿,你既找到了藏宝处,可有找到传国玉玺?”
长孙恪摇了摇头:“湖水太深了,又藏了许多口大箱子,一一找过去实在太难。”
姜氏道:“不如叫敏之找些可靠的人将湖底的箱子都抬出来?”
长孙恪仍是摇头:“那些钱财是外曾祖留给姜家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见光。外头盯着姜家的人不少,我们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南梁势力错综复杂,义阳公主还在暗处盯着,我们不能冒险。”
姜氏急道:“那靠你一个人找得找到什么时候?秋日天凉,湖里更是冷冰冰的,你身子还要不要了。”
长孙恪握着姜氏的手笑着安抚道:“娘放心,儿子有内力护体,况且我也不是一整日都泡在湖里,我有分寸的。”
姜氏劝不住长孙恪,只好每日都备上一碗姜汤。
展翯和老丘也在姜家下面的几个田庄里找。秋收之后,麦子也收了,俩人几乎把地都翻过一遍,毛都没找到,倒是乐坏了田里的佃户。
展翯摸了把黑黝黝的脸,叹气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真成了彻彻底底的农夫了。”
老丘拄着锄头看了眼西沉的日头,摇头笑道:“能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天边红霞翻飞,映红了天地。
展翯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眯眼看着血红苍穹,好半响方才开口:“也许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时,卫昭已经进入淮州,正在淮州府衙听府尹方德汇报案情。
“……初十那天夜里,有杨家派去押送盐车的护卫跑到府衙来,说是在淮口遇匪,盐车被劫了。下官当时就吓懵了。那可是派往全国各地的盐呐,岂敢轻忽怠慢。下官当即就点了人手往淮口去。”
“当时现场狼藉,杨苗谢三家的护卫全都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下官便带人顺着车辙印一路往前追,直追到七峰山,我们在山坡下找到了被丢弃的车,上面有杨苗谢三家的标记,一共三十九辆。其中谢字标记的车有十九辆,杨苗两家各十辆。”
“下官当时还纳闷,明明运出淮口的车只有三十辆,其中谢杨苗三家各占十辆。可在此地却凭空多出了九辆谢字标记的盐车。当时因忧心被劫走的盐,恐留下祸根,便没多留神,而是调了衙门里所有官差到七峰山去查。”
“那会儿三家催的紧,下官真正是焦头烂额啊。七峰山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过了约莫三天功夫,下官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言之凿凿说是谢家监守自盗,还声称那批盐已被谢家运到营州去了。下官岂敢轻信,便派手下人往营州去探查情况。谁承想在七峰山遇上了几个谢家下人。官差不过上前问话,那谢家人却刀兵相向,疯了一般砍杀官差。也幸好官差人数多,勉强扣押了两人回衙门,余下的都给跑了。”
方德又道:“下官当时唯恐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然而提了谢家人审问,他们却供认不讳。下官一时难以裁决,便上折一封着人快马加鞭送到盛京,却不想人还没出淮口就被截杀了。当时谢家动作频频,容不得下官不信啊。没法子,这才叫心腹手下余震带着密折上京去面见圣上啊。”
说着,将谢家下人的供词呈给卫昭。卫昭大致看了眼,供词上言明淮口盐车被劫是谢家所为,时间地点也都对得上。还有多出的九辆谢家标记的盐车,上面也有写明是谢家使计从杨苗两家买入的。这和谢宏在朝堂上所说的情况也基本可以对得上。
他将供词搁在桌上,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微闭着眼回想方德说出的情况。
他问:“你如何确定被官差押回的人一定是谢家的。”
方德回道:“这很简单,谢家的根基就是盐场。所以谢家下人凡是跟盐沾边儿的,全都在手臂上纹上一个谢字。就像盐车上的谢字标记一样,是一种记号。”
“那若是有人刻意纹的呢?”
方德道:“不会,下官使仵作查过他们身上的纹身,是有些年头的,所以才确定他们是谢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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