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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退,便是红尘与佛门的永隔。
拓跋玉站在莲池畔,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僧人。他的眉眼依旧如刀刻般深邃,可那双曾经为他燃尽炽热的眼睛,如今只剩一片枯寂。
“白战……”她声音哽咽,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僧袍:“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白战,不,如今的忘尘和尚,只是低垂着眼帘,手中佛珠缓缓捻动。“施主,贫僧己非白战。”
拓跋玉忽然笑了,笑得凄然:“好,好一个‘已非白战’!
她猛地扯下颈间玉佩,狠狠摔在地上:“那这又算什么?”
玉佩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寺庙格外刺耳。忘尘身形微僵,却终究没有弯腰去捡。
住持终是叹息:“忘尘,这段因果,终究要你自己去了断。”
新柳又青,梭罗小镇新开了间豆腐铺子。老板娘生得明艳,却总爱盯着门口呆。
直到某个清晨,一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站在铺前,哑着嗓子问:“姑娘…可要招工?”斗笠下的脸,俊美无俦,却带着久违的笑意。
后来有人问那老板,为何放着高僧不做要来卖豆腐。他正给妻子绾,闻言轻笑:“佛渡众生,可她渡我。”
梭罗的春雨淅沥落下时,拓跋玉在豆腐坊前突然昏倒。白战抱着人冲进医馆,老大夫诊脉后大笑:“恭喜公子,小夫人这是喜脉!”
白战手中的药包“啪”地落地,这个曾在雪山戈壁都不曾皱眉的男人,此刻竟颤抖着跪在榻前,将拓跋玉的手贴在脸上:“娇娇,我们回漠北…我给孩儿打只银铃铛…”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惹得医馆众人掩口轻笑。
拓跋玉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看着丈夫每日傻笑着劈柴挑水,忽然想起这些年受的苦,某日清晨,她留下字条:“红尘多苦,妾身决意落为尼,”倩影便消失在了雾霭中。
白战疯了一般寻遍梭罗,最后终于在城郊“慈航庵”见到正在给孤女们分粥的拓跋玉。她戴着尼姑帽,却难掩青丝微露。
见白战眼眶通红地站在山门外,她故意背过身去:“施主请回吧,贫尼已断尘缘。”
直到某个雨夜,白战手中攥着亲手打造的银铃铛站在庵前。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银铃铛在指间微微颤动,出细碎的清响。
庵门紧闭,檐下的风铃却静默着——就像三年前她转身时,再未回应的背影。
拓跋玉猛地推开雕花木窗,只见他立在滂沱雨中,梢早已被雨水浸透,一绺绺贴在苍白的额前。他手中紧攥的银铃铛在雨幕中泛着微弱的光,叮咚声混着雨声,竟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她心头一颤,筑起的心墙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她抓起油纸伞便往外冲,绣鞋踏碎一院积水:“傻子!若是淋坏了我孩儿的爹……”话未说完,已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小沙弥们偷笑着看那还俗的‘尼姑’被和尚抱上马车,车帘落下时,隐约听见她说:“等孩子满月…我要你重新娶我一次。”
马车停在林间空地,一轮满月悬于树梢,清辉如霜,洒在二人身上。白战自午夜起便有些躁动,呼吸渐沉,眼底压着暗火。
拓跋玉瞧出他的异样,指尖轻抚他绷紧的手臂,低笑:“又到月圆了?”
他喉结滚动,猛然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中含着情欲:“娇娇…”
月色下,他的眸色深得骇人,喘息灼热。树干微颤,落叶簌簌而下,她指甲陷入他的肩背,破碎的呜咽声碎回荡在树林间。
夜风掠过,却吹不散炽热。拓跋玉丝散乱,眸中水光潋滟,她对着他的耳窝嗔道:“…你这和尚…唔…不是六根清净吗…”
白战低笑,“…还俗了,专修夫人这道劫。”
荒郊野岭,月色昭昭。树影婆娑间,压抑的喘息,惊起几只夜栖的鸟雀,振翅飞向天际。
晨露未曦,拓跋玉浑身酸软地伏在白战胸膛上,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昨夜荒唐的痕迹犹在,僧袍皱巴巴的垫在草甸上,她的尼姑帽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处,青丝铺了满背。
白战掌心抚过她汗湿的脊背,低笑:“天亮了。”
她懒懒掀眸,正对上他眼底未褪的欲色,顿时警铃大作。
晨光里他眉骨投下阴影,犬齿磨着她锁骨:“夫人既知月圆之期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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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他声音低哑,手指已抚上她腰间。拓跋玉没有躲闪,只是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蝶翼般的阴影。
林间深处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拓跋玉跪坐在僧袍上时,一片树叶正好落在她散开的青丝间,红得刺目。白战俯身衔住那片叶子,顺势吻上她微启的唇。
他们的缠绵惊起了林间栖鸟。拓跋玉的指甲陷入白战后背时,他听见露珠从叶尖坠落的声响。
远处溪水潺潺,像某种古老的吟唱,应和着她压抑的呜咽。当最后一片树叶飘落在拓跋玉汗湿的锁骨上时,暖阳已经染透了半边天空。
“别动。”白战将瘫软的妻子打横抱起,她间的木樨香混着情事后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拓跋玉把脸埋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他突突跳动的血脉。
溪水清浅,白战跪坐在圆石上,让拓跋玉靠在自己怀中。他掬起一捧春水,看晶莹的水流从指缝漏下,冲洗妻子雪肤上沾染的草屑与尘泥。拓跋玉忽然轻笑,原来是一尾锦鲤好奇地啄她浸在水中的足尖。
冷么?白战摸到她手臂上的寒粒,忙用僧袍包裹住她。拓跋玉摇头,月光此刻漫过山脊,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投在粼粼水面上,恍若交颈的鸳鸯。
拓跋玉掬水泼他:“说好沐浴的。”粼粼波光映着雪肤上红梅点点,白战一把扣住她脚踝拖进深处,水花四溅间咬住她耳垂:“为夫伺候夫人净身。”
湍流冲得人站不稳,她只能攀着他脖颈随波沉浮,岸边芦苇剧烈摇晃,惊飞一群白鹭。
黄昏时分,马车的车厢吱呀作响,拓跋玉攥着垂落的佛珠泣喘,经书散落一地,蒲扇早被踩得稀烂。
车夫隔着帘子大喊:“两位师父!前头就到客栈了。”
“不、不住店……”她话音陡然变调,狠狠咬住他肩头。白战闷笑着吻她汗湿的额角:“乖,再忍忍。”却将人抱到窗边,迎着晚风掀起新一轮疾风骤雨。
暮色四合时,拓跋玉裹着僧袍昏睡过去。白战摩挲着她腕间佛珠,现少了一颗,昨夜不知崩飞在草地还是河底。
檀香与情欲的气息在车厢里缠绵交织,经久不散。半柱香后,马车缓缓停在客栈门前,车辕出吱呀轻响。车夫执意不肯收钱,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被褥中隐约露出的半截雪白脚踝,那肌肤上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红痕。
白战将被褥裹得更紧了些,怀中人只露出一缕散乱的青丝。他大步跨下马车时,那缕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一尾不安分的游鱼,又似欲说还休的邀约。被褥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白战手臂肌肉一紧,将人搂得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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