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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接过花束,忍不住凑近闻了闻,清香扑鼻:“真好看,比城里花铺买的还雅致。对了,咱们要不要编个花环?方才在马车里见樱花落了不少,捡些来编个花环戴,定很有意思。”
苏文彦立刻点头赞同,两人便分头去捡落在草地上的樱花瓣与细藤,偶尔还会为了一片完整的花瓣笑闹两句,声音伴着溪水潺潺,格外轻快。
谢临洲与苏恒鑫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支起鱼竿,目光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却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见阿朝踮着脚够树枝上的樱花瓣,谢临洲忍不住叮嘱:“慢点,别摔着。”
阿朝回头朝他笑了笑,应了声:“知道啦,我身手矫健肯定会不会摔倒的。”
说完又继续专注地捡花瓣。
苏恒鑫看着苏文彦认真编花环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轻声对谢临洲道:“许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平日里忙着铺里的生意,总难得有这般松心的时辰。”
谢临洲笑着点头:“平日里我们都忙,没有时间陪人,今日这般好的景致,能让她们好好歇歇,我们也能陪陪人。”
苏恒鑫收回视线,“是啊,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
不多时,阿朝与苏文彦便编好了两个樱花花环,阿朝将其中一个递给苏文彦,自己则戴起另一个,转身朝谢临洲跑去:“夫子,你看好看吗?”
谢临洲抬头,见阳光洒在他带着花环的笑脸上,美得像画里的人,忍不住伸手替他扶正花环,轻声道:“好看,我们阿朝怎么可能不好看?”
苏文彦也带着花环走到苏恒鑫身边,笑着问道:“钓着鱼了吗?若是钓着了,咱们晚上就能喝鱼汤了。”
苏恒鑫无奈地笑了笑,晃了晃空空的鱼竿:“这鱼倒是机灵,还没上钩呢,不过不急,咱们慢慢等,总能钓着两条。”
苏文彦笑着走开,“那你们慢慢钓,我同阿朝去放风筝。”
说着便拉着阿朝往马车方向走,从车后座翻出一个青竹骨的风筝,鸢鸟样式的绢布上绣着粉紫的缠枝莲,边角还缀着几缕银线,风一吹便能晃出细碎的光。
“这是去年恒鑫给我做的,一直没机会放,今日正好派上用场。”苏文彦抖开风筝线,指尖灵活地将线轴绕紧,又弯腰帮阿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等会儿我跑的时候,你举着风筝往上送,记住了?”
阿朝用力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风筝底部,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前方的空地,“文彦,你放心吧,我放过很多次风筝了,晓得的,你就往前跑就是了。”
春日的风正好,带着花草的清香拂过草地。
苏文彦握着线轴往前跑,绢布鸢鸟在风里渐渐鼓起来,他回头喊了声:“阿朝,放风筝。”
阿朝立刻松开手,只见那鸢鸟顺着风势往上窜,银线在阳光下拉出一道亮痕,转眼便飞高了半丈。
“飞起来了,文彦你看,飞得好高。”阿朝拍着手追在后面,“我上回同襄哥儿他们放风筝都没有放的这般高。”
苏文彦放缓脚步,指尖轻轻调整线轴,让鸢鸟稳稳地停在樱花树上方,转头笑道:“我可是放风筝的高手,让它再飞高点,说不定能追上云呢。”
“那我倒要好好学一学了。”阿朝浅笑着:“我们待会在这儿野炊吧,你觉得如何?”
他们面前的这一块地空旷,地方也大,附近没有杂草。
“好啊,东西我让下人带来了,待会我们让下人垒砌一个灶台,把吃食都热一热就在这儿用午膳。”苏文彦道。
两人牵着风筝线在草地上慢慢走,偶尔有樱花瓣落在风筝绢布上,又被风卷走。
阿朝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田埂,眼睛一亮:“你看那边,农妇挖的是荠菜吧?我先前常挖这个,熟门熟路的很,你要不要和我过去瞧一瞧,待会挖来的野菜正好带回家去做好吃的。”
苏文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两个农妇蹲在田边翻土,便笑着应下:“好啊,我还从没挖过野菜,正好跟你学学。”
“好,我让年哥儿把家伙事都拿来,你把风筝收回来吧。”阿朝道,随后,他招招手,让年哥儿去马车上拿工具。
不多时,二人走近田埂,农妇们见两人过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荠菜:“夫郎们也识得这野菜?这时候的荠菜最嫩,回去做羹最鲜。”
阿朝朝她笑了笑,“认得到,过来瞧瞧,挖一些回去,没打扰到二位吧。”
妇人笑道:“没有没有,这附近野菜多的是,一块挖就是了。”
阿朝笑了笑,朝苏文彦招招手,蹲下身,指尖熟练地拨开泥土,指着一株带锯齿叶、根须泛白的野菜说:“文彦你看,这就是正经的荠菜。叶子边缘得是这种不规则的锯齿,根部还带着细细的白须,要是叶子光溜溜的,那就是苦菜,不能吃。”
苏文彦跟着蹲下,拿起小铲子却不敢下手,怕误把杂草当荠菜。
阿朝见状,握着他的手教她调整姿势:“铲子要斜着插进去,离根须两指远,轻轻一撬就能挖起来,别太用力,免得把根铲断了,带土的荠菜才新鲜。”
说着便示范着挖起一株,抖掉根部的泥土,绿油油的菜叶完整无损。
“原来这么讲究。”苏文彦照着阿朝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挖起一株完整的荠菜,忍不住笑起来,“以前只吃过庖屋做的荠菜春卷,倒不知挖起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阿朝也笑了,指着不远处一丛密集的荠菜:“那边长得密,咱们去那边挖,一会儿就能挖满一篮,夜里回到府上,做春卷、饼子什么的来吃,味道也不错。”
两人分工合作,阿朝负责辨认荠菜,苏文彦跟着挖,偶尔挖到杂草,阿朝便笑着捡出来,教他区分叶片纹理。
不一会儿,竹篮里便堆起绿油油的荠菜,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格外喜人。
待日头上了正空,谢临洲和苏恒鑫也收了鱼竿,虽没钓着大鱼,却也有两条小鲫鱼,正好能做汤。
苏文彦提着装满荠菜的竹篮,阿朝怀里抱着刚编的花笼,此花笼是用柳条和野花编的小篮子,专门用来装挖来的野菜的。
瞧见他们二人回来,得到吩咐的下人们开始干活。
力气大的仆役扛着石块垒灶头,选了块平整的地面,将石块围成半圈,中间留出通风的缝隙。
另一个仆妇则拿出带来的干柴,在灶膛里铺好,只等生火。
“说好了要在这儿用午膳,瞧,下人都把灶头垒好了。”谢临洲放下鱼竿,目光扫过那座简易却规整的石灶,笑着对苏恒鑫道,“我们去马车上把调料和食材拿下来,正好让他们俩处理这些新鲜玩意儿。”
苏恒鑫应了声好,两人并肩往马车方向走,路过矮桌时,谢临洲还特意拿起食盒里的油纸包,确认里面的姜片、葱段都齐全,又叮嘱阿朝:“处理鲫鱼时小心些,别被鱼刺扎到手,要是弄不来就等我回来。”
阿朝笑着摆手:“放心吧夫子,我在王家常处理鱼,熟着呢。”
说罢,他与苏文彦从仆妇手里接过干净的瓷盆,先往里面倒了些溪水,把刚挖来的荠菜放进去浸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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