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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了,这才真的放下了一颗心来。不久待那两个人归来之后,到底是如徐仲宣先前所料想的那般,将他二人秘密的灭了口才算完事。于是徐仲宣的事便再无一人知道内情了。
而因着徐仲宣的尸首没有找到的缘故,所以他家人便只能在棺木中放了他生前所穿的一套衣服。随后朝中众臣陆续前去吊唁,便是皇帝也是遣了心腹内侍前往吊唁。
据说,徐仲宣其妻哀痛悲绝,于灵前日夜痛哭,众人见了,无有不悲伤的。
而随后两日半夜之时的一场大火更是让京城众人吓了一跳。一打听之下,原来是徐仲宣的妻子终究是无法接受自己丈夫离去的事实,于半夜时分在灵堂之中放了一把火,自己连同着丈夫的棺木一起化为灰烬了。她的丫鬟四月冲了进去想救她,但同样不幸罹难。
待得火灭之后,众人抢了进去,但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唯余棺木之旁的几根被烧的乌黑的残骨罢了。余了听枫和齐晖在旁边跪地痛哭不已,但也只能强忍着悲痛将这残骨捡了起来,又另寻了徐仲宣生前的一套衣服出来,将两个人合葬在了一处。
众人一时想着先时传说的徐仲宣和其夫人鹣鲽情深的话,再是瞧着眼前这样凄惨的景象,由不得的就甚是感叹。一时之间各处倒还有人将徐仲宣和简妍之间的事编成了话本子,各处传唱着。
而一月后,距京城相隔千里之遥的凤翔府官道上得得的驶来了一辆简朴的马车。
马车行至一处时,只见前方有一座茅草顶的四角小亭子,当是供过路之人在此歇息的。
亭子中却坐有一人,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石青色直裰,生的俊雅异常,气质更是如长江皓月一般的澄澈。
正是原本应该死在西北,且死无全尸的徐仲宣。
只是与几月前相比,此时的徐仲宣却是有几分消瘦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守在这里,等着简妍按照原先他们约好的一般在此处会合。但这些日子以来,却总是等不到简妍如约前来。
此地甚为偏僻,且距离京城甚远,他是没有法子去打探京城里现下是如何状况,也就唯有每日在此焦灼不安的等待着罢了。
而现下,见得路上有马车缓缓的驶来,他忙起身站了起来,又吩咐着齐桑去打探一番,看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简妍。
齐桑依命奔了过去,未及近前,已是看到有人掀开马车帘子跳了下来。
却是四月。
既然是四月,那马车里坐着的自然就是简妍了。
齐桑只喜的连声大叫着:“公子快来,是夫人来了。”
徐仲宣闻言,也赶忙的奔了过来。
而简妍此时已在四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站在马车旁。
粉襦蓝裙,其上青色团花刺绣,就那般站在马车旁,盈盈浅笑的望着他。
徐仲宣连日来的不安和焦灼在这会看到她的时候终于是消散一空了。
他抬脚,慢慢的一步步的向着她走去。
这样短的一段路,可他却是走得脚步异常的沉重与缓慢。
终于是近了。他站在简妍的面前,俯首望着她。
简妍的眼中有泪花在闪烁,但面上的盈盈笑意却依然还在。
“徐仲宣,”她语音清脆,风动帘玉一般,笑着说道,“我来了。”
徐仲宣一刹那也有种眼眶发热的感觉。
他伸了双臂,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中。
与这样安心的拥她在怀相比,这世间有什么能比得上的呢?
权势富贵如云烟,转眼即过,由得他人去营营吧。而他,只要守着他的挚爱,一生安稳便好。
徐仲宣忽然放声爽朗大笑。笑过之后,他也不顾及还有四月和齐桑等人在旁,低头下来就去亲吻了一下简妍白皙柔嫩的面颊。
随后他抬起头来,眸中笑意灿烂:“妍儿,走,我们回家。”
简妍面上也带了发自内心的舒展笑意,重重的点着头,笑道:“好。我们回家。”
随后徐仲宣便抱了她上了马车,吩咐着坐在车辕上的齐桑和四月驾车。
齐桑和四月心中也满是欢喜,彼此笑着对视了一眼,随即齐桑便一挥手中的马鞭子,只听得清脆的一声马鞭子响,随即便是齐桑朗声的在道:“回家啰。”
马车缓缓的往前行驶着,得得马蹄之声不绝于耳。
正值仲春时分,沿途树木青翠,山花烂漫。有成双成对的蝴蝶在花丛中翩跹飞舞,到处皆是一片春光烂漫的大好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已开
第155章番外之一
凤翔府位于北方,其内有一处小县,名曰千阳。
县内的王大婶某一日发现自家隔壁的那所一直空置的二进小院被人给买了。随后便又有人过来修葺原本破败不堪的小院各处,但只是一直都不见有人进来住着。
王大婶是个喜欢探听旁人私事的人,于是某一日在路上恰巧碰到了房牙子的时候,她便拉着不让走,只细细的问着房牙子,那院子到底是被卖与了何人。
——她家隔壁房子的主人一开始便是将这院子卖给了这房牙子的,随后又被这房牙子另加了银子卖与了他人,他好中间得利的。
这样的事,也不晓得这个房牙子已是做了多少次了。总之原本这千阳县里的房子还是卖不到现如今这样高的价钱的,可奈何前两年满县里的房牙子都聚集在了一处,成立了个什么会。随后但凡得知县城里有谁要卖房子了,大家便凑钱先将那人的房子买了过来,随后加了银子再转手卖与他人,这样中间得到的利润,岂非比只从中间提成多得多了?
而说到那处二进小院子的时候,房牙子也是满面春风的。但随后他便神神秘秘的告知了王大婶,只说买那处院子的人是个傻子。
王大婶对他这话自然是不明白的,忙又问着缘故。于是房牙子便哈哈大笑。
他们卖房子的时候,一早定然是要将价钱定的高高儿的,然后等着对方来还价。直等对方还了一个自觉已经很低的价了,但其实依然是高于房牙子一开始自己花了银子买这房子的价的,可房牙子纵然是心中再欣喜,但面上却还是要装作了为难的样子出来,纠结个三番五次的,然后方才一脸痛心的松口说着这样的价格以往是再没有的。算了,这次就当我亏了,一分钱都不赚的,无非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之类的巴拉巴拉的话,然后才同意将这房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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