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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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1页）

第45章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吻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的感觉先一步苏醒。酸软，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某个难以啓齿的地方带着隐秘的丶使用过度的异样感，但并不难受，反而有种被彻底填满和拥有的踏实。

我微微动了一下，立刻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更紧地圈回一个温热赤裸的怀抱里。後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和皮肤的温热。

“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显而易见的餍足。他的嘴唇贴了贴我的後颈，留下一个温热的触感。

我轻轻“嗯”了一声，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有点不好意思回头看他。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炙热的喘息，纠缠的肢体，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的“宝宝”，还有最後我累极时，他抱着我去清理时那极致温柔的动作……每一帧都让我耳根发烫。

“难受吗？”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间，力道适中地轻轻揉按着，缓解着那里的酸软。

我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还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听着窗外逐渐喧嚣起来的城市声音，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希，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们离开这里。”

我微微一怔。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我们两个。”

我转过身，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晨光中，他的眉眼格外清晰，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映着小小的我。那里没有一丝犹豫或迷茫，只有对我们未来的清晰规划。

我知道，他说的“离开”，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迁徙，更是对我们过往所有桎梏和阴影的彻底告别。去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牵手丶拥抱，可以仅仅作为“何瑞和何希”而存在的地方。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恐惧或不安，只有满满的期待和归属感。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冒出些许青色胡茬的下巴，点了点头。

“好。”我说，“就我们两个。”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也即将踏上全新的旅程。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西伯利亚”。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晨光和我的眼睛，一个念头清晰地浮上心头。它不再是带着遗憾和模糊的怀念，而是充满了某种圆满的丶想要分享的渴望。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轻声说：

“哥哥，在离开之前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妈妈吧。”

不是去那个冰冷的墓地，而是去真正地“见一见”，带着完整的我们，去告诉她一些事情。

哥哥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追忆，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温柔。他凝视着我，似乎明白了这个提议背後所有的含义。

“好。”他没有任何犹豫，答应得干脆而郑重，“我们一起去。”

几天後，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我们买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白色百合，来到了城郊的墓园。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依然能看清她温柔的眉眼和浅浅的笑容。我和哥哥并肩站着，我们的相貌，尤其是我，都能从这张脸上找到清晰的轮廓。

哥哥将百合轻轻放在墓前，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去照片上的些许尘埃，动作小心翼翼，如同触碰易碎的珍宝。

“妈，”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男人独有的担当，“我带小希来看你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然後也将目光投向照片里那个给予我们生命的女人。

“妈妈，”我轻声说，喉咙有些发紧，“我是何希。”我顿了顿，鼓起勇气，更紧地握住了哥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将那交握的手轻轻擡起，仿佛能让她看见。

“这是何瑞，我哥。”我看着照片里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也是……我最爱的人。”

风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哥哥的手回握住我，力道坚定而温暖。

我继续说着，像是要把积攒了十几年的话都告诉她：“我们……要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了。可能会很远，但我们会很好，很好。”我看着哥哥，他也正看着我，目光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深情，“您不用担心我们。哥哥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们，会互相照顾。”

哥哥这时也转过头，重新看向墓碑，语气郑重得像一个承诺：“妈，我会用我的一生护着他，爱着他。您放心。”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墓碑前投下斑驳的光点，跳跃在洁白的百合花瓣上，仿佛是她温柔的回应。

没有悲伤，没有沉重的哀恸，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圆满。我们站在这里，不再是需要庇护的孩童，而是即将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来向生命的源头做一个交代，获取一份内心的认可与祝福。

离开墓园时，阳光正好，微风和煦。哥哥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哥哥”我晃了晃我们交握的手，“妈妈她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深邃而温柔，里面盛着整个晴朗的天空。

“嗯。”他点头，声音笃定，“她一定会的。”

因为爱，从来都不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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