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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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陆喂糖（第2页）

每当被陆寄川这样注视，他总莫名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心虚且慌：“我，我回家去，爸爸说他在家等我呢。”

陆寄川照顾了他很多，但他不能这麽没皮没脸地在人家家里蹭网蹭沙发蹭吃完还蹭住，显得自己跟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一样。

他又从陆寄川脸上品出几分迷惑来，很快，对方就说：“发烧就别走了，我跟闻叔叔说了，让你住我家，他同意了。”

“而且，他今晚麻将打通宵，不回去的。”

不知道是对闻泰的失望更多一些，还是对谎言被戳穿的羞愧更多一些，闻辛熊突然垂下头，站在门口没动。

玄关处的灯光正打在他身上，那颗头的阴影沉在胸前，压抑中透着可怜。

陆寄川本想叫他过来，最终还是把东西放下，主动牵过他的手将他重新引回沙发，温声提醒：“别胡思乱想，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都会过去的。”

其实他想说，没关系的，闻泰并不是构成爱的全部，把这个寄托换成别的说不定会变得快乐。

但是对闻辛熊来说过于残忍了，他没能讲出口。

转眼间面前的人就哭了，陆寄川当场就怀疑自己的泪腺也都挪到闻辛熊身上了。

闻辛熊已经把药吃了，哇哇哭着停不下来，不停地说感冒药怎麽这麽苦。

“因为太苦了才哭的，呜呜。”

陆寄川脑海里闪过闻泰那张死人脸，牙齿上下咬紧摩擦，手摸进裤兜里，拈出来一颗不知道谁塞给他的糖。

情急之下，他撕了包装就把糖球抵进闻辛熊大张的嘴巴里，好险没跟着抽气直接咽了。

一丝丝柠檬的酸甜味道从发苦的舌苔炸开，闻辛熊顿住，打了个哭嗝。

陆寄川还捂着他哇哇大张的嘴，嫌弃道：“丑死了，再哭就把你扔出门外罚站了。”

他唇角绷着，弧度在无措和不耐烦间来回切换，不知道如何是好。

闻辛熊第一次见他这样，氤氲着水汽的眼睛被折射出亮晶晶的反光，突然弯曲着忍俊不禁。

“不哭了，嘴巴也不苦了。”

他凑过去一把抱住陆寄川：“承认吧，你就是上天派来抚慰我的小天使。”

柠檬味从他嘴巴里飘进陆寄川鼻端，陆寄川僵了一下，尽管很快就被松开，那股味道还是没散去。

他骤然起身：“别闹了，去睡觉。”

闻辛熊跟着他进了客卧，盘腿坐在床上，歪头看陆寄川在衣柜里拿被子。

他用舌尖来回推着那颗糖，一会儿左脸鼓起一会儿唇中鼓起，玩得不亦乐乎，酸甜的味道沾满了整个口腔，他也跟着被麻痹了苦涩。

从那以後，两个人口袋里常备糖果，不管谁短暂生病了，吃药的时候总会互相塞颗糖。

就像雨过天晴，拨云见月，悲伤过後充满了甜蜜的奖励。

陆寄川没有忘记他的习惯，只是这麽多年来他早就没有随身带糖了，转而问孙萧他们是否有糖。

“啊，有，闻哥外套里一直备着老款柠檬糖。”

孙萧之前问闻辛熊是不是低血糖，他说不是，後来发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剥一颗含进嘴里慢慢吃，吃完就变得平和了。

他还怀疑过那是不是什麽新型微缩电子烟，居然这麽解压，尝了才知道那真的是味道再普通不过的糖果，加满香精的人工柠檬味，一点也不好吃。

陆寄川依言从他衣服里捏出了一颗糖果，和多年前那颗并没有什麽分别。

一丝隐秘的希冀从指尖沿着脉络往上攀爬，直达颅顶，炸开了满天的火花。

沉寂的心脏不仅活过来了，还不断彰显存在，进行着有力搏动，满满当当占据胸腔，酸涨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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