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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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光线稍暗的帐内,那双眼底浸着红根的棕眸像一片漩涡涌动的湖,随时都能将人吸进去。

“我之前在南洋县说的话,夫人是当耳旁风了?”他看的虽是黛黎,但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恨不得咬碎的是她。

南洋县,这是她第二次离开他,南下途中被逮住的地方。

“再敢逃,我就把你儿子的腿打断!”

“不打秦宴州……再敢逃就生一个出来,等他长大后,我打断他的两条腿。”

那些话穿越了时空飘来。

黛黎眼瞳收紧,惊慌地摇头,“不,秦长庚你别打……”

“我说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去……”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又先后停下。

秦邵宗稍怔后,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显然也想到了另外两句。

他怒火再窜高一节,竟是比他最初设想的还要愤怒,却又不止是怒,心口还疼得厉害,好像有一锅热油当胸浇下,他的皮.肉被灼穿,心尖也在这滚烫的温度中灼烧出无数个血泡,又骤然被锋利的针狠狠刺破。

黛黎心知不好,见他呼吸急促,搭在床沿的大掌青筋暴起,似乎因用力过猛,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蜷成拳时,竟根根泛出青白之色。

他气狠了,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黛黎干脆不说了,颤颤地伸手圈住男人的颈脖,见他没有反抗,凑上去亲他。先是蜻蜓点水式地贴一下,盖个印,再看看他,

秦邵宗依旧面无表情,他眼底情绪复杂,说不出具体是怒火亦或其他,浓烈如陈酿,又似烈焰一样难以克制。但面上,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赫然还压着怒。

黛黎再去吻他,于上次而言,她这回要深刻许多。

唇舌相依的几息后,那双棕眸动了动,他一改方才冷淡的无动于衷,猛地伸手圈住面前女人的腰,将她牢牢地、紧密地固定在自己身前,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他亲得凶,数日奔波的烦心与焦虑,和得知她离开的怒焰有不少都倾注于其中。漫山的烈焰缓缓收拢,沉淀为最厚重的泥潭,呼啸着把黛黎拽入、淹没。

黛黎舌尖有点疼,她甚至有种尝到血腥味的错觉。

亲吻声啧啧作响,在无人惊扰的白日里分外清晰。

黛黎被困在犄角里,前面是他热腾腾的胸膛,左右是他两条钳着她的铁臂。他浑身烫得惊人,仿佛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火星子,又似刚烧红的铁,只稍一入水便滋滋地腾出一片热气。

榻角的空间有限,黛黎动弹不得,只能被他亲了个透。

等到秦邵宗稍退开,她也顾不得等气喘匀,“秦长庚,我很抱歉这些事先没和你说一声。”

他嗤笑,“亲完才说这些,用美人计对付我,这就是夫人的道歉态度?”

黛黎当没听到这句,继续道:“我留给你的那封信,你已经看过了对吧?”

他额上的青筋抽动了下,似有一股勃发的怒意在其中涌动,就在他张口欲言时,一只柔软的素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长庚,你先听我说。”

男人顿住,只冷呵了声,未有其他。

黛黎低声道:“如果有的选,我其实不想走。你我成婚已来,你做得很好,是个优秀的丈夫。家里条件好,锦衣玉食,而我亦尚未超脱到能无视一切物质的地步,且肥土之事没彻底收尾,我又如何不想亲眼看一看今年渔阳的金秋?”

也不知她话里的哪一句安抚了他,秦邵宗的语气比最初少了几分凶戾,只仍冷着脸,“那夫人怎的还跑?”

黛黎缓缓收回手,“长安那把尊椅迟早都是你囊中物。我若是不走,往后州州和祈年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走到兵戈相向的那一步吗?秦长庚,我做不到啊!”

秦邵宗这人吃软不吃硬,但被他逮到后,黛黎本打定主意以柔克刚,慢慢和他说清楚其中种种。他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一定会理解她的顾虑。

然而真到了退无可退的这一步,黛黎发现一切是不受控制的。

她到底不是精密的机器,无法排除情绪的干扰,一如当初给他写《和离书》时没办法一笔呵成。

那些深夜里无人可诉的仿徨,那些不被信任的不安,那些自己翻来覆去揣测未来的迷茫,随着他冷声的质问,如同再也压制不住的山洪,轰然爆发。

“纳兰明摆着为州州站队,和崔先生打擂台。你身为他们上峰,别同我瞎扯什么这其中没你的授意。你暗地里做的事没和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想。”

黛黎的情绪愈发激动,“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放任他们俩兄弟不管的后果必定是兄弟阋墙,势不两立!就连你秦长庚,将来很可能都讨不着好,你让我如何留?你根本就没有给我留下的余地啊!”

昔年李世民和李建成打擂台,最后太宗胜出,其兄兵败而亡,而当时的高祖直接被幽禁,无奈改立次子为皇太子,后来自个当太上皇去了,让次子继位。

当然,黛黎不认为戎马半生的秦邵宗完完全全等同于她所知晓的历史人物。

但还是那一句话,“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哪怕不是一丝不改地照着那样的轨迹走,总归有几分相似。

毕竟那可是天下权柄,拥有不讲道理的生杀权。点石成金,点到谁,谁就能平步青云,连带着阖族也跟着一道鸡犬升天;生杀同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试问这样的权力在前,又有几人能做到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作者有话说:拉扯ing

话说,下本你们想看哪个作收,投个票:

A:《主母》,又名:《我娘是京城全权贵的白月光》(暂用名)

B:《穿成祸国妖妃之后》

第179章他只是恨

在黛黎那番话后,房中针落可闻,气氛愈发冷凝。

黛黎发泄式的说完,视线有一瞬的模糊,想撇开头不去看面前男人,偏偏他在此时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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