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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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并蒂（第1页）

虫娘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刘侨适会喜欢上她，她无才无德，内心狭隘，胸无大志。

老太太寻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虫娘脖子上挂着的宝石项链，笑呵呵坐到了虫娘身边问道：“我们小虫儿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虫娘看了看祖母半白的头，已经皱皱巴巴的眼角。一头扎进了祖母的怀里：“祖母，我想不通为什么刘侨适会喜欢我？”

老太太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虫娘的肩：“那便不想了，左右他是一个好人，你这一生算是安稳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女人这一生啊，应当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虫儿，你要记住，人心易变，只有握在手里的银子才是最真的。什么狗屁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点缀，他要是爱你，你便也装出爱他的样子，他爱你五分，你便装出爱他十分的样子来。他的喜欢、他的情爱对你来说不重要，他真金白银的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

虫娘被这惊世骇俗的话惊呆了，从未想过一生贤良淑德的祖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祖母，人人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教导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以情爱为生，为夫家奉献一切。你这番话着实新奇，但又有道理。凭什么男子放在第一位的是仕途，女子放在第一位的是情爱。孙女儿常想，要是我也能像寻常村妇一般，我必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我从师太口中听说过，蜀地那边有一位名唤巴娘子的女子，她的生意就做得很好。”虫娘贪婪的闻着祖母身上的香味儿，那是管嬷嬷特地调制的百花香。

老太太摸着虫娘头顶的丝：“巴娘子的事迹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了，女子应当自强，哪怕是在后宅，也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得了，别在这胡思乱想了，我替你请了琴师来。正事要紧，如今你也该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了，早上学琴，下午读书看账理家，晚上便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虫娘眨巴眨巴眼睛：“日程安排得那么满，祖母，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没有休息的时候，什么时候有外客来访你什么时候休息。”老太太点了点虫娘的额头。

“外客来访，我没有朋友，岂不是一直没有休息的时候了。”虫娘可怜巴巴的道。

“那就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休息。快动起来，我让管嬷嬷把前几年的账本子都找了出来，等着你去算呢。”老太太起身往屋里去了。

虫娘无精打采的跟在身后：“祖母，我不想动脑子啊。”

虫娘每日忙得和陀螺一般，吃过晚饭了才有自己休息的时间，因为练琴手指头每天都是红肿着的，好在琴音已经能听了。

琴师是一个清瘦的夫人，听闻丈夫早逝，带着一个孤女过活。大家都管她叫伍夫人，伍夫人格外严厉，练不好琴连吃饭时间都要拖延。

这日小夏从外面抱了一束荷花进来：“小姐，这是四少爷送来的，还送了不少的莲子过来，我们明日炖莲子百合汤吧，刚好清火解热。”

虫娘画着花样子，金色的墨落在红色的纸上格外好看。小夏抱进来道荷花她只看了一眼道：“快插进花瓶里，插那个白瓷的，好看。替我谢谢四哥哥，他有心了。我那匣子里有一个金麒麟，你给四哥送过去，感谢他采的荷花。金麒麟边上还有几两碎银子，你们拿去喝茶吧。”

小夏应了，都拿上了，开开心心的出去了。

虫娘收回目光，湖里的荷花开得这样好，她都没有时间去看。虫娘摸了摸已经做好的香囊，刘侨适也不见来。

夏夜热得厉害，虫娘睡不着，起身去院里走了一圈。花园里盛开的花已经很少了，零星几朵开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中，谈不上冷清，也说不上热闹。

回来时，屋里的冰块化得差不多了，虫娘开了窗，晚上的风带来丝丝凉意，虫娘就着微风入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虫娘的账还是算得不好，不过勉强过得去。老太太每每看了虫娘的账本子都忍不住摇头，记得乱七八糟的，虫娘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老太太指着账本子上的圈问：“这处为什么圈起来？”

“那个圈是孙女觉得写得好的，那个星星是孙女觉得有问题的，那个三角是孙女觉得重要的。”虫娘说话的底气不足。

老太太把账本子合上，喝了一口茶道：“嗯，这倒是新奇。”

王慧雪进来请安，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老太太这里了，一进来便问道：“祖母，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快悄悄给我拿些来，我快饿死了。”

老太太端着牛乳糕道：“你快再有两个多月就成婚了，你母亲不让你多吃了吧。”

王慧雪大口大口的吃着糕点，又喝了一口茶，顺下点心：“可不是，每日都给我吃一点点，还得跟在母亲身后管家理事，饿得我头晕眼花的。”

虫娘贴心的将杨梅端到了王慧雪跟前：“二姐姐，再吃些杨梅，开胃的。”

王慧雪推开了杨梅：“开胃的更不能吃了，也不知道是谁喜欢窈窕的女子，饿死我了。”

“二姐姐，马上快七夕了，不知道二姐姐准备什么绣品呀？”虫娘问道。七夕乞巧节，订了亲的女子要给婆子绣一样礼品，告诉婆家未来儿媳心灵手巧。

王慧雪一拍大腿急道：“糟糕了，忘了这茬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虫娘：“好妹妹，救救姐姐吧。把你的绣品抽一幅给姐姐。”

“那二姐姐叫身边的丫头去拿吧，我最近刚绣好了一道蝶穿百花的屏风。”虫娘毫不在意的道。

王慧雪搂过虫娘，在虫娘的脸上吧唧一口：“我就知道，四妹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老太太看着虫娘道：“刘家那边也敷衍不得。”

“我知道的，祖母。我绣了锦鲤戏荷图，三两日就可以完工了。”虫娘脸上带着笑。

刘侨适是七夕前一天下午赶来的，虫娘正在让下人们把绣品装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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