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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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旧梦（第1页）

虫娘忽然看向刘侨适：“你在京中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找被师太卖掉的小姐妹们？我想我现在可以照顾她们了，可以叫她们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刘侨适皱着眉头问：“卖掉的？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小小尼姑庵的尼姑怎么敢卖人？”

“这有什么不敢的，亲生的爹娘还卖儿卖女呢，更何况是没有血缘亲情的。安心师太去世后，就没有人护着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小丫头了。安慈师太更是掉进钱眼里了，第一个被卖掉的是容色出众的豆娘，她肤白胜雪，唇不点而红，说来也是奇怪，我们在山上长大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是比她白的。可就这样的妙人儿也只换了三两银子。”虫娘说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

“那你知道她被卖到了哪里去吗？或者你仔细说说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我好帮你找她。”刘侨适坐在了虫娘身边。

“我不知道她被卖到哪里去了，不过豆娘的左耳垂缺了一小块。那是当年她捡到了一副玛瑙做的耳环，爱美便戴上了，我还记得那副耳环在她耳边晃荡，显得她的脖子长长的白白的，美极了。后面失主找来，硬生生的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抢去，所以她的耳垂便缺了一块。”虫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吐了吐舌头。仿佛被扯掉耳垂的人是她。

刘侨适看了看虫娘的耳垂，虫娘的耳垂小小的，肉不多。今儿戴了一副翡翠圆环的耳环，很普通的也很常见，他摸了摸虫娘的耳环道：“怎么今儿戴了这副耳环，好看是好看，不过就是戴的人太多了。”

虫娘轻轻的捶了他胸口：“人家跟你说找人的事呢，你光会取笑我。”

“好好，你别想了，我会叫人去查的。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们很有可能流落风尘，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刘侨适搂住她。

虫娘蹙眉看向刘侨适：“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流落风尘就流落风尘吧，只要人还在就好。”

刘侨适疑惑的看着她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虫娘无奈的笑笑：“当然知道啊，你们无非觉得流落风尘了便不是人了，是猫是狗是低贱的畜牲，唯独不会把她们当人看。在你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官宦人家眼里女子的清白比天还大。可在我这样的升斗小民眼里，她们还是好姑娘，谁都有逼不得已的时候，若是有选择谁不想清清白白的活着。”

虫娘顿了一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又继续说：“我不管她们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她们同我一起长大，她们或灵巧，或愚钝，或貌美或平凡，或清白或暂时的栖息在淤泥里，可她们都是我的姐妹。”虫娘忽然觉得自己无耻，她利用了刘侨适对她的爱慕之情，她知道其他人一定不会帮自己，甚至会处理掉那些阻碍自己的人，只有刘侨适会帮自己。

刘侨适连忙哄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帮你找，只不过找到了你也不能与她们来往，知道吗？而且她们过惯了声色犬马的日子，是很难回到平凡普通的日子里来的。”

“我知道，只要帮我找就好。我可以不见她们，不和她们来往。我只是想帮帮她们，拉她们一把。”虫娘擦掉了眼泪。

刘侨适见虫娘的眼泪说收就收，知道中了她的计。刘侨适也只是轻轻的笑笑：“别到时候成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她们才不会呢，她们都是世间最好的女子。”虫娘抱着刘侨适的胳膊撒娇：“你答应我了，可千万要去做。还有，别告诉别人，我害怕她们受到伤害。”

“知道了，你不放心你家里人啊。”刘侨适点了点虫娘的鼻子。

“也不是不放心，我自己亦在深宅大院里苦苦挣扎，我怕我护不住她们，但是你可以啊。你可是英明神武的公府二少爷，还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虫娘替刘侨适捏着手臂。

刘侨适把虫娘捁在怀里：“嗯，你这马屁拍得我很受用。日后可要多说啊。”

虫娘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刘侨适的喉结，蜻蜓点水般的吻让刘侨适顿时红了脸：“小狐狸，谁说你老实的。花花肠子也很多嘛。”

虫娘抱住刘侨适的脖子：“你不喜欢吗？”

刘侨适一本正经的说：“喜欢啊，不过还有更喜欢的。等日后再告诉你。好了，你继续绣吧，我去更衣。”

虫娘撅嘴：“更衣这种事就不要和我说了。”

刘侨适走到了窗边，低声道：“不行，必须得跟你说。谁叫你弄脏了我的衣裳，你还得赔我一条裤子呢。”

虫娘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身上干净着呢。你怎么还讹人啊？”

刘侨适捏了捏虫娘的鼻子：“待会儿我们出去逛逛啊！”

“去肴福楼吃晚饭吗？”虫娘期待的问。肴福楼的饭菜可比家里的好吃多了，特别是上次吃的樱桃肉，甜而不腻，又香又甜。至今都叫虫娘回味无穷。

“不去，去其他地方。”刘侨适拒绝道。

“那我不去，我只想去肴福楼。”虫娘转过头去不再看刘侨适。

“哟，那可由不得你，你不去我抱你去。”说完，刘侨适便走了。

虫娘捧着脸，突然有些想安心师太了。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安心师太也会为她高兴的吧。

刘侨适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回来，胸前绣着大片大片的翠竹。

“走吧。”刘侨适语气温柔，宛如二月春风。

虫娘跟在他身后，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去肴福楼了吗？”

“嗯，真的不去了。”刘侨适点头。

虫娘失落的低着头，嘟着嘴：“哼，我还没有嫁给你呢，如今只是想吃肴福楼的饭菜你都不满足我。”

刘侨适拉住她的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再去肴福楼吃饭。”

虫娘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刘侨适的前面：“真的吗？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刘侨适快步走到了虫娘身边，低声提醒道：“稳重些，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虫娘连忙端庄起来：“哦，对对对，不然她们会告状的。”

“我还真怀念在山上的日子，走路不用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想跳就跳，想蹦就蹦。”虫娘怀念的道。

“没事，日后你在家里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只要不跳出墙去就是了。”刘侨适牵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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