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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母子二人吓了一跳,在棉被的掩护之下,不动声色的抽回了各自触摸了禁忌的手。
就这样,次日的傍晚,父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直接对林夕月宣布“豆丁不小了,从今天起,让他自己睡西屋那张小床!以后不准再跟你睡!这事就这么定了。”
林夕月张了张嘴,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和挣扎,她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的儿子,又看了看丈夫那不容置疑的阴沉脸色,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激烈地反驳和维护儿子,只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默认了丈夫的决定。
罗隐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眼神充满了意外。
这一刻,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将他彻底淹没。
他没有弄明白,娘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难道就为了爹一句冷冰冰的话吗?
他不甘的看着母亲,急切的想要她说些什么。但母亲一反常态,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还看什么看!写作业去!以后再钻你娘被窝,小心我凑你!”
罗隐憋屈的难以自拔,他一步三回头,用哀求的眼神目视母亲,希望她驳回父亲的命令,但母亲躲闪的眼神,让罗隐只剩下绝望。
这一刻,他失去了最后的避风港,失去了唯一能靠近娘、拥有娘的机会。
从此,他被强行隔离在了西屋那张冰冷的小床上。
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委屈、狂怒、心酸、绝望……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王寡妇又一次出门,叫他去看着李思怡写作业。
坐在王寡妇家的炕沿上,看着昏黄灯光下李思怡笨拙地写着拼音,罗隐想着最近生的一切,想着母亲的沉默,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李思怡呆呆的看着他,放下铅笔,怯生生地凑过来,用小手给他擦眼泪“豆丁哥,你咋哭了?谁欺负你了?”她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说,“豆丁哥,你别哭了,俺……俺给你看俺尿尿的地方好不好?俺肯定不告诉别人!”
若是以前,罗隐或许会惊慌失措地拒绝,但此刻,他只觉得无比疲惫和悲哀。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了,思怡……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他轻轻地伸出手将眼前这个唯一对他表示出单纯善意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
李思怡愣了一下,然后出乎意料地没有挣扎,也没有嘻嘻哈哈,只是安安静静地让他抱着,还用小手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像个小大人。
从那一天起,罗隐沉默了。
他不再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母亲,甚至开始刻意地躲避她。
放学回家就把自己关在西屋里,说是写作业,其实只是对着墙壁呆。
饭桌上也沉默寡言,母亲给他夹菜,他也只是闷头吃掉,不说一句话。
林夕月看着儿子骤然间的疏远和冷漠,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心里也充满了愧疚。
她试图找机会和儿子说话,但罗隐总是用一种平静又疏离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从小到大那个粘她、依赖她、把她视为全世界的儿子,现如今与她形同陌路,这种巨大的落差和失去,让林夕月根本无所适从。
日子就这样一日复一日,慢慢的,她心底仅有的那点矜持,与身为母亲的道德伦理,逐渐被一股冲动所取代。
这个家,表面上似乎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但底下涌动的暗流,却比以前任何时刻都要深邃。
罗隐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被雨水打湿后遗弃在墙角的小狗,在西屋那张冰冷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
他把头埋进带着霉味的枕头里,拼命想捕捉一丝母亲残留的气息,却只闻到灰尘和孤独。
那种被生生从温暖巢穴里剥离的痛楚,比泰迪的拳头砸在身上更让他难以忍受。
就在他被这种冰冷的绝望吞噬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月光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单薄的睡衣,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糖水鸡蛋。是林夕月。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出轻微的吱呀声。罗隐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身体却绷得紧紧的。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带着他日夜思念的、能让他安心的一切气息。
“豆丁……”母亲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和小心翼翼的讨好,“还生娘的气呢?”
罗隐咬着嘴唇,不吭声,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林夕月叹了口气,把碗放在旁边的小凳上,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柔软的头“是娘不好……娘那天……娘是昏了头了……”她带着真切的懊悔和心疼,“可你知道娘的,娘只是怕再继续下去,可能会毁了你,你还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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