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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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阴司之主（第1页）

判官殿前，万古残影消散，重归死寂。

李长生静立原地，细细体味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鬼丹圆融无瑕，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凝结元婴。更珍贵的是那一丝法则本源与《判官夺魄指》的神通种子，虽只是初窥门径，却已让他对这片阴司遗迹的感知截然不同。那无处不在的排斥力大为减弱，仿佛这片古老的天地，终于勉强认可了他这个“异数”的存在。

他看向怀中小草，那丝得自法则赐福的本源生机让她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呼吸也稍稍有力了些许，但距离苏醒仍是遥遥无期。希望如同微光，却足以驱使他前行。

“感觉如何？”幽璃凑上前，紫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刚才那阵仗，可真够吓鬼的。”

荆芥也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显然那法则赐福的景象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略有收获。”长生言简意赅，目光再次投向那扇已然紧闭的判官殿巨门，“该进去了。”

如今排斥力大减，又有法则赐福在身，他对踏入这座核心大殿多了几分把握。

三人来到那高达十丈、遍布玄奥符文的漆黑殿门前。长生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双手，按在冰冷厚重的门扉之上。

无需用力，当他体内那融合了百鬼传承与《幽冥通天录》特质的力量稍稍运转，殿门上的符文便依次亮起，出低沉的嗡鸣。

轰隆隆…

沉重的殿门，缓缓向内开启一条缝隙，一股更加古老、沧桑、带着审判与轮回意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殿堂，而是一片无垠的、仿佛由无数星光与迷雾构成的奇异空间。脚下是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转星河的黑色地面，四周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载沉载浮的光团，每个光团内部都似乎封印着一卷竹简、一本玉书或是一幅画卷，散着浩瀚的信息波动。

这里，仿佛是阴司的档案馆，记载着万古以来的一切因果轮回！

而在空间的最中央，悬浮着一座破损严重的黑色石台。石台之上，插着一柄断裂的、布满锈迹的青铜古剑，剑身大半已没入石中，只留一截剑柄和少许剑身在外，却依旧散着令人心悸的锋芒与不甘的悲怆之气。

一道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残念虚影，正倚靠在石台旁。那虚影的形态，竟与之前在殿外显化的、源自《幽冥通天录》的邪异虚影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黯淡，更加悲凉，没有了那份桀骜，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封印万古的孤寂。

幽冥道人！或者说，是他被封印于此的一缕残念！

长生心中剧震，缓步上前。

那残念似乎感应到他的到来，缓缓抬起头。没有面容，只有两个空洞的光点注视着长生，一道微弱、断续的意念传递出来：

“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承载吾之道…身负…百鬼契…竟能…引动法则赐福…或许…你便是…那一线…变数…”

长生在他面前停下，沉声道：“晚辈李长生，机缘所得前辈传承，只为救妹，别无他法。前辈…可是幽冥道人？”

“幽冥…呵…早已…湮灭…”残念出苦涩的波动，“不过是一缕…不甘消散的…执念…被囚于此…看守着…吾失败的…证明…”

他的“目光”投向那柄断裂的古剑。

“失败？”长生追问。

“妄图…以凡俗之躯…窥探轮回…撼动…囚笼…”残念的波动带着无尽的嘲弄与悲哀，“殊不知…自身…亦是笼中鸟…盘中餐…”

“《幽冥通天录》…并非邪法…乃是…窃取阴司权柄…对抗轮回之…尝试…”残念继续道，“然…天庭…与叛徒…早已…布下陷阱…功法…被篡改…修炼愈深…愈会成为…滋养‘那座塔’的…养料…”

那座塔？长生立刻想起了荆芥所说的“囚笼”核心！

“如何才能破除？”长生急切问道。

“难…难…难…”残念连续传递出三个“难”字，“除非…能真正…执掌…部分阴司权柄…以法则…对抗法则…方能…隔绝…那座塔的…汲取…”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柄断裂的古剑：“此剑…名为‘裁决’…乃吾当年…欲以之…斩断因果之剑…亦是被…封印之钥…”

“若能…拔出此剑…或可…暂得…此地…认可…成为…名义上的…‘阴司之主’…借此地…残留法则…遮掩天机…延缓…被吞噬…”

拔出裁决剑，成为阴司之主？

长生看向那柄锈迹斑斑、几乎与石台融为一体的断剑，能感受到其上传来的恐怖封印之力和一种宁折不屈的悲壮剑意。

“该如何做？”

“以你之血…以你之魂…以你…对抗天庭的…决意…去共鸣…”残念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切记…此剑…亦会…反噬…若心志不坚…必被其…吞噬…”

说完这最后的话语，那残念虚影剧烈晃动了几下，终于彻底消散，化作了点点流光，融入了这片奇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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