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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拍打着塑料棚顶,节奏像某种倒计时。
“嗯,开了几天了。玉兰都冒花苞了。”听筒那边很安静,没有背景杂音,陈武桢甚至能想象出她或许在一个有明亮窗户的宿舍里,穿着干干净净的毛衣,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不时地捋一下头。这与他所在的潮湿简陋、弥漫着汗味和食物残留气味的电话亭,像是两个世界。
陈武桢没问“玉兰开得怎么样”,也没问“你拍的玉兰一定很好看”。所有关于影像、关于美的想象,在那个只隔着网线和电流,本质上却隔着巨大鸿沟的女孩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陈武桢突然觉得自己配不起。
那曾属于陈武桢、支撑他昂着头走过最艰难复读岁月的“带头大哥”、“桢哥”的光环,早就在踏入这所陌生的三流大专那一刻起,被现实磨成了渣。陈武桢不再是人群里那个号施令、光芒耀眼的男孩,只是一个为了蹭食堂便宜套餐而早早去排队的普通学生。而柳晴雯…听她说话间那种无意识流露的从容,陈武桢感觉她像是在清澈透亮的水晶罩子里从容生长。那是大学氛围的浸润?是专业气质的沉淀?或者是家庭给予的底气?他不知道,只觉得那光芒刺眼,衬得他卑微如泥土里的尘埃。
话费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在听筒两端沉重地蔓延。陈武桢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对方那边,遥远的、来自她城市的车笛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繁华都市的脉搏。
“咳,”他终于找到一点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嘶哑,干巴巴地往下接,“我们这边…刚下工图课。”他笨拙地描述着自己灰扑扑的世界。画图板、三角尺、被橡皮擦蹭脏的作业本…他不敢提那昏暗的网吧角落,那是最深的耻辱烙印。“你呢?还…忙么?”
“还好,”柳晴雯的回答轻描淡写,像在拂开一粒灰尘,“课程挺满,最近在研究暗房技术,在鼓楼附近找了个老照相馆跟着学。”
暗房?鼓楼?陈武桢脑中一片模糊又精致的图景,是他只能靠廉价旅游杂志想象的远方。而他最大的课余活动,就是在篮球场边帮人看包,或者去食堂后厨打一小时零工。喉间像堵了一团硬物,吞咽都困难。“哦…那挺好的,”他机械地回应,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听起来,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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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更长、更粘稠的沉默。只余电流微弱的嘶嘶声。陈武桢几乎想立刻挂掉电话。那无言的空白本身,就是对他此刻窘迫状态最响亮的宣告。他终于确认了,那条曾经连接他们的、带着乡土气味的、沾满少年心事的线,早已风化成灰。曾经高悬于他心中的位置,早就不复存在。情感的天平曾在柳晴雯奋笔疾书给陈武桢写信的年代,沉甸甸地坠向他这一侧。那时柳晴雯仰望陈武桢,如同仰望一道照亮她狭小世界的光。如今,这天平在漫长的时间里悄然置换,将陈武桢重重地压入尘埃。陈武桢成了那个仰望者,卑微又恐慌,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的颤抖,只为了能在电话的这头,多捕捉一丝柳晴雯遥远的风华。
陈武桢攥紧了那张写着号码、被汗水浸得软的便签纸,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仿佛这串数字是陈武桢抓住柳晴雯世界残影的唯一凭证。
“对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更像是随口一提。这轻飘飘的开场却让陈武桢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前几天回家…整理抽屉,翻到…你以前给我写的信了。”柳晴雯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追忆的微波,但转瞬即逝,快得像幻觉。那句曾在她少女时代照亮无数个阴郁日子的承诺——“等你的长信!高三(三)班陈武桢”——她终归没有复述出口。说那个做什么呢?徒增无谓的缅怀罢了。
“是吗?”陈武桢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厉害,带着他自己都厌恶的卑微试探,“都…那时候的事了。”陈武桢甚至没能问一句“你留着呢?”。他不敢,也无力承受可能更残忍的回答,比如“只是清理东西翻出来”,或者“早该扔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模糊的哈欠声,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也许是错觉。但这微小的声响,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穿了陈武桢勉强维持的平静外壳。
“那个…”柳晴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一种想要结束交谈的委婉,“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熄灯了。”
“哦!好…好的!”陈武桢应得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慌乱,生怕晚一秒就会暴露更多可怜。“你…早点休息!”
“嗯,”一个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单音节。“有空再聊。”
嘟…嘟…嘟…
忙音比上次骤然响起,冰冷而干脆,像某种终结。
陈武桢却忘了第一时间拔卡。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紧握着尚有余温却已失去生命力的听筒。那最后几个字——“有空再聊”——像几片轻盈的雪花,落在耳朵里,还没触及皮肤的温度就化了,徒留一片冰凉麻木的水渍。
透过电话亭模糊的、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的塑料隔板,他看到远处校园的灯火次第熄灭。黑暗如同浓墨,一点点吞噬掉视线可及的光明。
他慢慢松开手,那张载着心海坐标的、汗涔涔的便签纸失去了支撑,无声滑落在电话亭肮脏、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他没有去捡。
电话卡的余额在通话结束后冷漠地显示着几个冰冷的数字。他拔下它,那块冰冷的蓝色塑料片紧贴着皮肤,像一块沉默的墓碑,刻满了无声的卑微与业已死亡的过往。那个曾经意气风如烈阳般的少年形象,在这块廉价的塑料面前,彻底碎裂、崩塌。
陈武桢知道,下一次的“通话”,不知在何时何地。但他更清楚的是,当他再次蜷缩进这个充斥着廉价雨腥气和他人生活残留气味的塑料盒子里,对着那串注定遥不可及的数字拨号时,他依旧是那个蜷缩在泥土里,仰望着一束遥不可及的光芒的沙尘。
这一次,位置换了。从云端跌落的尘埃,再无力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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