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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顺着王座台阶蜿蜒成溪:“您剥夺我遗忘的权利,却不敢承认”
他站在阶下,剑锋直指利维坦咽喉:“您害怕的不是背叛,而是连被恨的资格都失去。”
“放肆!”艾德蒙特第一个拔剑,直指克罗塞尔咽喉,“你怎敢对陛下如此不敬?!”
周围的海地司大臣们纷纷怒吼:“忘恩负义的叛徒!”
“克罗塞尔!你竟敢对陛下举剑,简直大逆不道!”
“君父赐你永生,你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
“没有陛下赐予的契约,你早就在战场上灰飞烟灭了!”
“你也配质疑陛下的权柄?!”
“跪下认罪!”
克罗赛尔的耳边充斥着“叛徒”、“忘恩负义”、“亵渎君父”的骂声。可他却只是冷笑,染血的剑尖依旧笔直地指向王座上的利维坦,分毫不退。
“忤逆?忘恩负义?”
克罗塞尔指尖抹过颈间被自己父亲划出的伤口,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
“忤逆?君父?我只是在行使陛下赐予我的‘永恒’“
“所谓‘不死’,不过是另一种酷刑。”
“只要我还能拿起剑!”
“只要您还不肯收回这该死的‘恩赐’!”
“我每一次重生,都会站在这里,向您举起反抗的剑!”
他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声音回荡整个殿堂。
不是为赢,而是为证明,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
王座之上,利维坦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叛徒”,他缓缓抬手,冰霜顺着地面蔓延,将恶魔的双腿冻在原地。
“你可以恨我。但契约,不会更改。”
克罗塞尔大笑,笑声里带着疯癫,“那您就永远活在‘期待’里吧,“
他猛地将剑插进地面,裂纹瞬间蔓延至利维坦脚下:“期待我下一次复活时,会不会比这次更狠、更疯”
“那就如你所愿。”
“我会一次次复活你。”
利维坦,“而你,会一次次死在我的手里。”
恶魔大笑,“好啊!那就看看!”
“是您的权柄先磨灭我的灵魂!”
“还是我的剑先刺穿您的信念!”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一方用死亡证明忠诚可以被扭曲,一方用复活证明反抗终将被驯服。
冰锥贯穿恶魔胸膛,他最后的目光仍死死盯着利维坦,嘴唇翕动:“下次见,我的陛下。”
血从他克罗塞尔窍涌出,□□在焚烧中坍缩。
最后一刻,他看向父亲和其他愤怒的臣子,嘲讽道:“你们骂我疯”
“可你们谁敢说,自己从未恨过这‘永生’?”
“如今的海地司没有阶级,可在不变的记忆里,心头的阶级可不会消除。”
“你们每一次重生,第一眼看见陛下时,”
“是先想起忠诚”
“还是先想起,自己永远只能跪着说话?!”
群臣的怒斥戛然而止。
利维坦始终面无表情,既不阻止也不赞同。
“您用永恒统治我们可曾想过”血肉从骨骼上剥离,声音却愈发清晰,“正是这份恩赐我们永远记得!”
在彻底消散前的刹那,他对着整个海地司发出最后的声音:“您赐予的每一次痛苦都比死亡更漫长。”
永生不是恩赐,是永恒的枷锁,而记忆,是最沉重的镣铐。
他在质问所有人。
问这扭曲的、永恒的、看似完美实则腐朽的秩序。
火焰吞噬他的瞬间,王座厅陷入死寂。
只有利维坦听见了克罗塞尔最后的低语,“陛下,您其实比谁都懂这种痛苦吧?”
大臣们回过神后,马上跪下表忠心,“狂妄!”
“陛下,请即刻将他永世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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