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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微一缕挣破云层的晨曦中,十方城巍峨地矗立地平线上。
守城将士刚换完岗,就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迅急马蹄声吸引了注意力。看到马上骑士一身血衣,兵士们警觉地上前拦截。
“什麽人?!”
马匹一声响鼻,停在城门前。
“呃,是定国王爷!”一人最早看清雷海城容颜,忙不叠去通知澜王。
馀人没有一个敢过去献殷勤,扶那个伤痕累累的人下马。只因满身溅满血迹的雷海城就像刚从地狱现身的修罗,从头到脚都散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他双手紧握缰绳,布满血丝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直到片刻後,有个兵士实在觉得情形有异,大着胆子靠近想细看,马背上的人突然没有丝毫预兆地摔了下来。
“不好!王爷他晕倒了!”
十方城的守城将士,再度陷入恐慌。
身体如处洪炉,被炽热的火焰包围烧烤着,每寸血肉都因灼痛而叫嚣,转瞬又像被浸入阴寒的冰水里,寒气从指尖毛孔径直渗透到五脏六腑……
雷海城就在冰和火的煎熬里载浮载沈,不知何处才是岸。他想找个能让自己抓住依靠的东西,可周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他为伴。
被冷汗浸湿的眼帘慢慢张开,床头明亮的烛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一时看不清身边晃动的人脸,只听见几个声音低声欢呼。“醒了……”
“雷海城,觉得如何?”冷寿就在他头顶上方俯视他,手里拿着条湿布巾轻拭他额头汗水,满脸关切。
纷乱的意识逐渐凝聚,他现在是在十方城。
雷海城自己也说不清缘由,但在突围逃离的那刻,大脑几乎未经太多思考,便选择了回十方城……
“我带回的人呢?”他坐起身。各处伤口都在昏迷中由人清洗上了药,包扎妥当,一波波的隐痛肆虐着神经。他却管不了那麽多,掀开被子就下床。
“小心!”冷寿眼明手快,及时扶住因腿伤险些摔倒的雷海城。
被剑对穿的小腿肚伤得不轻,雷海城自觉站立有点困难,也就没有推开冷寿,扣住冷寿手腕追问:“那具尸体呢?在哪里?”
冷寿没回答,却朝屋子里侧看去。
雷海城顺着他视线望向略显昏暗的角落,冷玄正端坐雕花木椅中。手里托了个茶盏,慢慢啜着。瞧神情,已经在屋里坐了很久。
“你把湛飞阳的尸体怎麽了?”雷海城觉得身上发冷,毕竟对天靖而言,湛飞阳是西岐狼营主帅。
历史上,作践敌军尸体的例子比比皆是。
冷玄微擡头,黑眸里蕴含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意,在雷海城面上流转一周後,他放下了茶盏,长身而起。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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