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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无心过问御焰燎和符青凤之间的恩怨,但如果有公子雪襄助,刺杀西岐国君无疑多一份胜算。
“雷海城,你我联手除去西岐狗皇帝,你意下如何?”御焰燎在喘息的空隙追问。
飞快地衡量过利弊,雷海城做出了决定。“好!”
他转头,公子雪正凝眸望着他,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火堆燃烧了一宿,黎明时分奄奄熄灭。晨风凉飒,吹着地上灰烬,在车轮碾轧的痕迹後卷起轻尘。
雷海城坐在车厢里,吃着公子雪携带的干粮清水。
睡过一觉,他高烧已退,只是四肢还疲软乏力。本来想骑马的,公子雪却以他有伤势在身为由,硬牵走了他的坐骑,将他推进车里。
反正跟御焰燎同坐一车也不是没试过,雷海城心里对公子雪的霸道感叹了两声,也就作罢。
车厢内十分狭窄,装饰简陋粗鄙,跟他数月前乘坐的华丽皇辇简直天壤之别。两个修长的男人挤在一起,连腿也伸不直。
御焰燎仍在撕心裂肺般地咳嗽,车厢的空气里飘荡起淡淡血腥味。
“你不该急着去西岐。”雷海城终是忍不住摇头,“等养好伤,设法夺回风陵大权,再去找符青凤算账,不是把握更大?”
御焰燎用帕子使劲堵着嘴,喘息了半天才放开,细长的眼眸疲惫不堪。“雷海城,我当然知道现在这样子去西岐绝非明智,可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看着帕子上的点点血迹低笑。
“我自己就是风陵最好的医师,最清楚自己的伤。现在不过是靠药物续命,除非能找到传说中起死回生的移神草,不然我活不过这个夏天。所以,我不能等……”
他的喃喃低语最终被一阵咳喘淹没。
雷海城无言再劝,掀开车厢侧边的棉布窗帘,让风吹走空气中的血味。
车外,散落着黄褐色的低矮土丘。河水湍湍东流,沿河两岸的绿草随风扶摇,给荒凉野地添上几分生机。
穿过这片土丘地带,就算真正远离天靖的边土了……
嘘溜溜一声马匹惊嘶,将雷海城浮游的神智拉回。
马车猛地刹住,惯性作用令御焰燎猝不及防撞到雷海城身上,满身嶙峋骨架顶得雷海城伤口作疼。他将御焰燎扶到车壁上靠坐着,钻出车厢。
兵器相撞的破风声和战马鸣叫立即充盈双耳。
公子雪手持缰绳,端坐驾座上,漠然注视着前方。
二十来名西岐兵士正围住两个青年男子砍杀。那两人穿的黑色紧身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头发散乱,和血沾在脸上,狼狈万分。手中长剑也染满血,劈刺时血珠四溅。招数虽然巧妙,但绵软无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不关我们的事。”公子雪略一扫视,牵转马头,就准备绕过激战中的衆人。
突然,一个黑衣人发出声惨叫,原来他手底稍慢,被身旁的西岐兵士连劈几刀,堕下马背。那西岐兵士纵马在他身上来回踩了几下,那人顿时肠穿肚烂。
另一个黑衣人见同伴惨死,怒吼一声,双眼血红,将长剑抡得飞快,一连刺死几个西岐兵士。他攻得猛,自然疏於防备。长剑刺进第四个西岐兵士胸口时,对手明晃晃的刀尖也戳入他左眼,生生挑出颗眼珠。
“啊──”黑衣人凄厉号叫,捂着血水直流空荡荡的眼窝,长剑乱挥,倒把围攻他的西岐兵士吓退了两步。
黑衣人身体晃了晃,从马背摔落,爬起身竟朝马车方向踉跄奔来,叫道:“王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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