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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礼禁锢住宋乐珩的手,低着声气羞惭道:“主公,不许用这个法子。”

宋乐珩被他惹得眉梢眼底都窜了笑意,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来:“好好好,听你的,不用这法子,我不动手。”

这一遭,温季礼才又端正神色,道:“我与主公之间,无事不可明言,主公当明白,杨彻,绝不能死在岭南。中原历史悠久,政权的更迭在意一个名正言顺、天命所归。何况,主公是女子,天下的流言蜚语,将来都会如刀剑加身。要防这刀剑,需得找面盾护在身前。”

温季礼说的字字句句,宋乐珩都明白。他之所以赞同在高州行宫埋伏杨彻,不止是要打下高州来养马,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宋乐珩把杨彻“囚”在身边,当这个盾。

宋乐珩叹息道:“挟天子令诸侯,是能免去诸多麻烦,将来也有出兵北上的理由。”

“这是未来。眼下则是,一旦杨彻死在岭南,所有势力都会打着为先帝报仇的名义,来讨伐岭南,讨伐主公。主公的兵败,会成为他们登基称帝的垫脚石。”

宋乐珩沉默不语。

温季礼说的这些,她岂会没想到。但她早前就答应过秦行简,会让她亲手把杨彻千刀万剐。最重要的是,要她把杨彻这个禽兽养在身边,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豹房那一日,对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温季礼见她又不吭声了,语气温和了些,主动握住宋乐珩的手,道:“我知主公对自己人重情重义,但此一事,主公定以大局为先。”

半柱香后,中军帐里。

燕丞坐在桌案边画着行宫的路观图,宋乐珩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焦头烂额。秦行简戴着一张严严实实的铁面具,就站在宋乐珩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帐中分明也没人跟宋乐珩交流,可燕丞就听到宋乐珩一个人在那有来有回地说着话。

“我知道,我当时是答应你了,这事儿我没说不认。军师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总得先这么应了他,他才能让你领兵不是。”

燕丞奇怪地看一眼宋乐珩,就见宋乐珩默然一阵儿,又接着自说自话:“我就是劝劝你,你退一步想想,什么时候杀不是杀,就非得立刻杀吗?要不然,等咱们打下中原之后再杀呢?”

秦行简的手小幅度动了一下。

宋乐珩整个人弹起来,几步挪去了燕丞身旁:“咱们有话好说不兴动手啊!这有客人在呢!你自个儿长个脑子想想,你把他杀了,到时候各路军阀都跑来打岭南,咱们不等于拖家带口给那孙子殉葬了吗?这划不划算?我问你,划不划算!”

燕丞放下笔,完全不能理解地看着宋乐珩:“等会儿,你这是跟谁在说话呢?”

宋乐珩没空搭理他,又冲着秦行简瞪眼:“不是,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你无家无室死了就死了?那我不是呀,这外头当兵的,每一个人都还想活着!你不能只顾你自己,完全不顾旁人死活。”

话音一落,秦行简真就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就拎住了宋乐珩的领口。她的双眼赤红,心声震耳欲聋——

我父母兄长死的时候,秦家遭难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顾过我们的死活!所有人都说我爹戍边有功,是大盛的武神,可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为我们秦家喊过一句冤!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顾别人的死活!

宋乐珩面色凝重,无声和秦行简对视着。秦行简的眼泪从面具里滴出来,砸在宋乐珩的衣袖上。

燕丞茫然看看突然就动起手的两人,尴尬的打圆场道:“哎,别打架别打架,都姑娘家家的,动起手来多不好看啊。”

他拉了一下秦行简的手臂,被秦行简重重甩开。燕丞脾气一上来,也卷起袖子道:“怎么着?你是要练练?上次你……”

“好了。”宋乐珩打断燕丞的话,同时拍了下秦行简的手。

秦行简固执片刻,到底也松开了她。

宋乐珩理了理被抓乱的襟口,转过头看见燕丞已经画好了完整的行宫路观图。这行宫很大,几乎占了高州大半座城,里面的宫苑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

这高州自古就不是什么特别富庶的地方,当年杨彻一句想吃岭南的新鲜荔枝,下令就让高州的郡守大兴土木给他修行宫。那时的郡守上报朝廷,说是以高州财力修不了杨彻想要的行宫规格,结果就被杨彻诛了十族,好几百人,刑场上都血流漂杵。

后来,杨彻又派了一个太监去高州督工。那一年的高州,宋乐珩没亲眼见过,但听人说过,说高州就是个人间地狱。

所有男性都被抓去修建行宫,从早到晚,没日没夜。每天累死的人都不计其数,城外焚烧尸体的地方都忙不过来。十八岁以下的女子,但凡有点姿色的,无论婚嫁与否,都被送进了行宫,以便杨彻抵达高州时,能有人伺候。纵使杨彻不在高州,这些女子也出不得行宫半步,只能死在其中。

宋乐珩闭了闭眼,如高州之事,太多了。

个人的苦,天下的苦,都在她必须做决定的这一刹那,如走马观花般呈现。

隔了良久,她又睁开眼来,目光落在那张路观图上,却是越来越凌厉。燕丞看不透她在想什么,秦行简也看不透,只听她忽然问道:“燕丞,对于杨彻,你想杀,还是留?”

燕丞手上用了些力道攥紧,手背上的筋络清晰可见。

“如果……他承认了长姐那件事,我会把他剥皮抽筋!”

“好。既如此,那就索性把天下人的债,一次算个明白!”

当天夜里,将领们齐聚中军帐,听了宋乐珩和温季礼的安排。次日一早,军中整装待发,士兵们拆了营寨,准备渡江前往漳州。

宋乐珩一早就叫江渝去城里取来了给秦行简打造的一套面具和轻甲。那面具的尺寸是宋乐珩专程按照秦行简的脸型做的,因而十分贴合,能遮住秦行简脸上大部分的伤。上面金色的雕花精致繁复,正好中和了秦行简那一身凛冽的肃杀气。

秦行简一开始并不想带,江渝就跟在她屁股后面,抱着面具念真好看。念着念着,秦行简便也不知不觉地坐在了铜镜前,换了这副面具,由着沈凤仙给她重新梳起发髻。

临到过江时,将士们都在有条不紊地登船,岸边的一株老树底下,就看李文彧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嚎啕大哭,哭得士兵们总是忍不住侧目,时不时还发出窃笑。

宋乐珩和温季礼站在不远处,也是两脸头疼。

温季礼道:“昨天夜里,主公没将出兵的事告诉他吗?”

“昨天夜里……昨天夜里我人在哪在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季礼:“……”

温季礼脸上一红,飞快跳过这话:“出征之前,此兆不宜。主公让他别哭了吧。”

“真让我去说?你不置气?”

温季礼摇头失笑:“我先登船等主公。”

目送温季礼在萧溯之的跟随下先一步上了船,宋乐珩又看看那哭得抽抽的红色背影,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昨晚她和众将议完事,就已是夜深。那会儿李文彧早已睡下了,她便也没去打扰他。就这么少叮嘱了一句,今早士兵拆营,李文彧还在梦里,就有人去拆他的帐子。李文彧那起床气再加上少爷脾性,当即就闹开了,随即还得知宋乐珩出征没打他的米,他气得坐在这树下,哭出了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宋乐珩矮叹一句,走过去站在李文彧身后,劝道:“你别哭了,都看着呢。军师说了,这大军出征呢,你这一哭,兆头不好。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长了。”

宋乐珩打蛇正中了七寸,李文彧一听,立刻把哭腔憋在了喉咙上,站起身,气鼓气胀地瞪她:“你……你好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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