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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镜重圆(第1页)

碎镜重圆

棚屋角落的阴影被一小簇跳动的火苗驱散。加布里埃尔将几根捡来的干柴小心添进火堆,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清玉玲带来的食物和药物持续发挥着作用,他脸上的病态苍白褪去不少,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仿佛重新凝聚起些许微光。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安静坐着的清玉玲身上。她正将一些晒干的药草分门别类,动作机械却精准。这些草药一部分来自她的“提供”,另一部分,则是加布里埃尔自己在黑镇边缘辨认并采集回来的。

“这是银叶草,对止血有奇效。”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前几日浑厚了些,“碾碎外敷即可。”

清玉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擡头看他。

加布里埃尔移开视线,拨弄了一下火堆:“我以前……在圣殿的典籍里看过。”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求助。这是他试图找回的一点主动性,一点价值。在这个女人纯粹的丶近乎施舍的“善行”面前,他需要证明自己并非一个完全的丶无能的累赘。

清玉玲低下头,继续分拣草药,并未对他的知识表示赞赏或疑问,只是平静地回应:“信息已记录。可用于後续伤口处理。”

加布里埃尔抿了抿唇。又是“记录”,又是“处理”。他像在对着空谷喊话,只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回响。

然而,变化还是在悄然发生。

当隔壁棚屋一个流浪的孩子因饥饿哭泣时,加布里埃尔会默默地将自己那份黑麦面包分出一半。当清玉玲带来超出他个人所需的食物时,他会示意她分给附近几个看起来更凄惨的老人。

他做这些时,沉默而笨拙,不再带有昔日“光耀之子”布施时那种悲天悯人的光辉,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本能,或者说,是他在这个绝望之地,试图重新连接“活着”的感觉的一种方式。

清玉玲依言照做,没有询问缘由。在她看来,将资源分配给更需要的人,符合“善良”准则中对资源优化的定义。

偶尔,在难得的丶风雪稍歇的黄昏,加布里埃尔会坐在棚屋门口,望着被高墙和混乱建筑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清玉玲则会坐在他身後不远处,依旧沉默,像一道没有温度的影子。

【他在尝试‘扮演’善良,玲玲。】小零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看,他在观察你的反应,他在用这些微小的丶无成本的善举,来试探这个世界的反馈,也试图说服他自己——他依旧是过去的那个他。但这就像在水面上画画,徒劳无功。你这面镜子,映不出他想要的倒影。】

确实,清玉玲没有任何反应。她既不鼓励,也不阻止,只是观测,记录。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质询。

一天,加布里埃尔在帮助一个摔伤的老妇人包扎时(用的是他辨认的银叶草),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甚至弄痛了对方。老妇人没有抱怨,只是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喃喃道:“谢谢你……孩子,你是个好人。”

加布里埃尔包扎的手微微一顿。

“好人”……这个词,已经太久太久,与他无关了。一股极其微弱的丶混合着酸楚和一丝暖意的情绪,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清玉玲。

她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望着这边。火光无法照亮她眼底的深处,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空茫,仿佛刚才那句“好人”的评价,与他包扎的动作,与老妇人的感激,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那圈刚刚漾开的涟漪,瞬间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茫然。

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麽?为了他人的感激?为了自我证明?还是……只是为了迎合身边这个沉默的观测者那套无法理解的“善良”准则?

他看不透她,也渐渐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棚屋之内,火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时而靠近,时而分离,如同两颗运行在截然不同轨道上的星辰,看似同处一室,却隔着无法跨越的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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