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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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云城风波（第1页）

紫芯的指引下，三人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连绵的灯火，犹如洒落在墨色绒布上的璀璨星子。

“前面就是云城了。”紫芯指着那片灯火，语气轻快了些，“是北地通往中州的重要枢纽，颇为繁华。城门口就有一家‘归云驿’，干净稳妥，我们今晚便在那里歇脚吧。”

越靠近城池，官道上的人流车马明显多了起来。挑着担子赶夜路的小贩、骑着骏马匆匆而过的江湖客、还有驮着货物的驼队，各式人等，络绎不绝。城门口高悬着巨大的灯笼，上书“云城”二字，守城的兵士穿着锃亮的皮甲，例行公事地检查着入城的人流，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面孔。

叶小凡看得眼花缭乱，兴奋地东张西望，时不时出低低的惊叹。云城高大的城墙、熙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食物香气和牲口气味，都是天池那片净土从未有过的景象。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摸酒壶，被叶枫一个眼神制止——在情况未明的陌生之地，保持清醒至关重要。

叶枫沉默地观察着一切。城防的严密、兵士的装备、往来行人中那些明显身负武功、眼神警惕的江湖客……这一切都让他背后的那柄剑似乎更加沉重了几分。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那份天生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紫芯显然对这里较为熟悉，她领着二人，轻车熟路地避开最拥挤的主城门，从一个侧门排队入城。守城兵士看到紫芯的衣着气质，又看了看她身后两个打扮奇特却眼神清亮的少年，并未过多盘问，便挥手放行。

一入云城，喧嚣热浪扑面而来。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酒楼里划拳行令声、茶馆里说书人的惊堂木声、杂耍卖艺人的吆喝声、以及各种小吃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灯光如昼，映照着行人或匆忙或悠闲的脸庞。

“好……好多人！”叶小凡张大了嘴巴，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用了。那浓郁的市井气息和人间烟火，让他倍感新奇。

就连一向沉静的叶枫，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在那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形形色色的路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与世隔绝十数年的少年，第一次真正置身于滚滚红尘之中。

紫芯看着两人的反应，抿嘴轻笑：“我们先去驿站安顿下来，之后再出来逛逛也不迟。云城的夜市，也有不少特色小吃呢。”

“好好好！”叶小凡忙不迭地点头，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惹得紫芯又是一阵轻笑。

归云驿就在城门内不远的主街旁，是一座三进的大院落，看起来确实颇为气派干净。门口挂着灯笼，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要三间上房。”紫芯上前，声音温婉却自带一份不容轻视的底气。她取出一些散碎银两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银子，脸上笑容更盛，连忙躬身道：“好嘞！三位客官里面请！甲字院正好还有空房，清静又宽敞！”

三人随着伙计穿过前堂，正要往后院走去。突然，前堂一侧的赌坊里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中间夹杂着一个青年懒洋洋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喂喂喂，我说刘老三，输不起就别玩啊？小爷我赢得正开心呢，你这掀桌子是几个意思？”

“欧阳博文！你他娘的出老千！别以为你是城主家的，老子就不敢动你！”一个粗犷的声音怒吼道，伴随着桌椅被撞倒的噼啪声。

“啧，证据呢？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我出千了？输光了就想赖账？云城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那懒洋洋的声音继续说着，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浓得化不开。

紧接着，就是一阵推搡和叫骂声，似乎冲突要升级。

伙计脸色一变，低声道：“是欧阳少爷又和人杠上了……三位客官快这边请，莫要沾惹是非。”

紫芯微微蹙眉，显然也听过这位“欧阳少爷”的名声。

叶小凡却好奇心起，踮着脚往那吵闹的赌坊门口张望。只见赌坊里一片狼藉，桌子翻了，牌九骰子散落一地。一个穿着锦缎华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柱子旁，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他容貌其实颇为俊秀，但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总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他对面，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气得满脸通红，挽着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敢上前劝架。

“嘿，这兄弟有点意思啊。”叶小凡小声嘀咕，他倒是觉得那华服少年面对壮汉毫不露怯，还挺对他脾气。

就在这时，那壮汉刘老三似乎彻底被激怒，暴喝一声：“老子废了你个小兔崽子！”砂钵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猛地朝那欧阳少爷的面门砸去！

围观人群出一阵惊呼。

那欧阳博文似乎吓了一跳，夸张地“哎哟”一声，身子看似慌乱地往后一缩，脚下却极其巧妙地一勾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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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哎唷！”

众人也没看清怎么回事，扑上来的刘老三自己绊在了翻倒的凳子上，或者说，是被某种巧妙的力量引导着绊了上去，整个人失去平衡，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重重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灰。

“啧啧啧，路都走不稳，还学人打架？”欧阳博文站直身子，拍了拍根本没有灰尘的衣襟，摇头晃脑，语气惋惜，眼神里却全是狡黠的笑意。

刘老三摔得七荤八素，被同伴扶起来，更是怒不可遏，指着欧阳博文对同伴吼道：“妈的！一起上！教训这个纨绔子！”

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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