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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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酒诗剑胆险路南行（第1页）

翌日清晨，夜雨洗过的山林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湿气。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在羌寨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南下小队众人经过一夜休整，虽未完全恢复，但精神已振奋不少。柯木兹长老果然如约派来一位名叫“扎西”的年轻羌族猎人作为向导。扎西皮肤黝黑，身手矫健，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对周围山林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

孙世安将众人送至寨口，神色郑重：“诸位，一路保重！切记避开官道大路，谨防柳生晴子的耳目。到了京城，若能见到李相，务必呈上证据，陈述凉州危局！”

“孙参军放心，我等必不辱命！”欧阳问天拱手道，“你也多加小心，待凉州事平，再与都把酒言欢！”

叶枫、张云等人也纷纷与孙世安告别。

狂剑子倒是没什么离愁别绪，他解下腰间那个似乎永远喝不完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哈出一口酒气，畅快道：“痛快！小子们，走了走了！前路漫漫，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拍了拍扎西的肩膀，“小兄弟，带路！找那最好走……呃不，最不容易被现的近路！”

扎西似乎不太习惯狂剑子的热情，僵硬地点点头，率先转身钻入了密林之中。

众人紧随其后，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有了扎西的引领，路线果然变得不同。他们几乎完全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兽径或干脆自己开辟道路，翻越陡峭的山脊，穿过深邃的溪谷。虽然更加难行，但确实有效地避开了可能的巡逻和眼线。

狂剑子依旧是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酒葫芦几乎不离手。有时兴致来了，他会一边踏着玄妙的步法避开拦路的荆棘，一边引吭高歌，吟诵着不成调的诗词：

“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唔…好酒！”

或是剑指轻弹，震落叶片上的露水，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嗝…好诗！”

每当这时，欧阳问天只能无奈摇头，叶枫和张云则相视苦笑，紫芯掩嘴轻笑，连沉默的星魂嘴角似乎都微微抽动了一下。有这位放荡不羁的师叔在，紧张压抑的赶路气氛倒也缓解了不少。

途中也曾遇到过一小队羌族猎人，但在扎西上前用羌语交谈片刻后，对方只是警惕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便自行离去了，并未生冲突。看来柯木兹长老在他们部族中颇有威望，他的向导确实起到了作用。

如此昼伏夜出，在崎岖的山林中跋涉了数日，众人终于逐渐靠近了凉州与苍州的边界。

这一日，正午时分，他们潜伏在一处高坡的密林中，向下望去。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略显宽阔的土路，那便是连通凉州与南部苍州的主要官道之一。

官道上隐约可见车马行人，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设在下坡路口处的一道关卡。数十名凉州军士兵盔明甲亮，严格盘查着过往行人，旁边还搭着凉棚，里面似乎坐着几个服饰各异、气息阴冷的人，不像是军官，倒更像是江湖客。

“是龙奎的人！”张云压低声音，眼神锐利，“那些穿便服的，可能是天魔宗的爪牙，或者……是大合族柳生晴子派来的探子！”

欧阳问天面色凝重：“果然布防严密。硬闯肯定不行。”

扎西用生硬的官话说道：“这条路，不能走。我知道，还有一条很老的猎路，可以绕过去，但是……很险。”他指了指旁边更加陡峭、云雾缭绕的群山。

“险怕什么？”狂剑子又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越是险峻，越是好玩！小兄弟，带路！”

叶枫点头：“有劳扎西兄弟了。安全第一，我们绕过去。”

于是，在扎西的带领下，小队再次钻入密林，向着那条未知的“很险”的老猎路进。

这条路远比之前更加难行，许多地方几乎是在峭壁上攀爬，脚下便是深渊。云雾缭绕，湿滑异常。

狂剑子此刻却收敛了嘻笑，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时而如苍鹰展翅，轻点崖壁凸起，时而如灵猿荡跃，抓住藤蔓借力。他甚至还有闲暇顺手拉一把功力稍弱的同伴。

在一次协助紫芯越过一道宽达近丈的深涧后，他飘然落地，酒葫芦不知何时又到了手中，朗声笑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哈哈，小丫头，站稳咯！”

紫芯惊魂未定，脸上却不禁飞起一抹红霞，低声道：“多谢前辈。”

历经近两个时辰的小心翼翼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绕过了那道官道关卡，进入了苍州地界。

回望去，凉州的群山已渐渐落在身后。

众人刚松了口气，准备找地方休息时，前方带路的扎西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警惕地伏低了身体，示意前方有情况。

只见前方山林间，隐约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和怒喝声，似乎正生着一场战斗。

狂剑子眼睛微眯，嗅了嗅空气：“有血腥味……嗯？还有股……倭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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