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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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三重枷锁昔日之声（第1页）

火星，奥林匹斯山。

贝利撒留·考尔的机械附肢在控制台上方狂乱地舞动，数十个光学感应器同时闪烁着红色的警报光芒。他面前巨大的全息屏幕上，代表泰拉现实稳定性的曲线，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荡。

“摄政王阁下，我必须再次重申，从纯粹的物理学角度来看，你们正在进行的‘行动’，无异于试图用三根音叉去平息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考尔的声音通过亚空间通讯传来，带着他特有的、毫无感情的急切。

“你的比喻越来越生动了，考尔。”基里曼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端响起，他正站在『不屈真理号』的舰桥上，背后是泰拉那颗被无数轨道平台环绕的、蓝白色的星球。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监测到泰拉地壳深处正在生剧烈的形而上学能量潮汐。这已经不是物理定律可以解释的范畴了。你们的意志正在穿透现实的底层结构。我必须提醒您，一旦失败，其后果……”

“后果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基里曼打断了他，“瓦尔多，泰拉的指挥权现在暂时移交给你。在我、莱恩和鲁斯‘离开’期间，启动最高级别的‘静默协议’。任何未经我或父亲直接授权的通讯和调动，都视为叛乱，你有权当场处决，包括任何一位高领主。”

“遵命，摄政王殿下。”禁军元帅康斯坦丁·瓦尔多的声音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黄金王座的安危，高于一切。”

“很好。”基里曼关闭了对外的通讯，整个舰桥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他转向站在他身侧的两位兄弟。

莱曼·鲁斯正在擦拭他的霜刃『冰亡』，尽管这只是一场意志的远征，但他依然习惯性地做着战前准备。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终于要开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藏在地底下的老鼠，到底长什么样了。”

莱恩·艾尔庄森一言不，他只是闭着眼睛，双手拄着他的巨剑。他的气息悠长而平稳，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绝对专注的状态。

“父亲。”基里曼在心中呼唤。

『我听着，罗伯特。』许欣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中响起。

“我们准备好了。”

『我知道。』许欣的意志扫过三位原体，『记住我说的。这并非一场征服，而是一场平衡。你们不是去摧毁它，而是去取代它。用你们的意志，去成为一个新的‘锚’。基里曼，你的秩序是框架；鲁斯，你的野性是锁链；莱恩，你的审判是锁芯。三位一体，缺一不可。』

“我们明白。”莱恩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

“别啰嗦了，老头子！”鲁斯将霜刃插回背后，“让我们开始这场伟大的狩猎吧！”

『那么……』许欣的声音变得深邃，『闭上你们的眼睛，放开你们的灵魂。旅程，现在开始。』

下一刻，三位基因原体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黄金王座的伟力猛地向下一拽。

他们的“视线”穿透了舰桥的甲板，穿透了泰拉厚重的大气层，穿透了地表那延绵不绝的城市建筑，向着星球最深邃、最黑暗的核心，沉降而去。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下坠。

而是一场灵魂层面的剥离与深潜。

第一层，是人类数万年来的集体无意识。无数凡人的祈祷、恐惧、希望与绝望交织成一片灰色的海洋。他们能“听”到亿万个声音在耳边呢喃，每一个声音都在试图将他们拖入其中，同化他们。

“这些……就是帝国子民的声音？”基里曼的意志在震动，他试图去分辨，去理解，却现这片海洋过于浩瀚，任何个体的逻辑在其中都会被稀释。

“吵死了！”鲁斯的意志化作一阵狂风，将靠近的呢喃吹散，“这些声音里充满了软弱！他们不配得到我们的守护！”

“他们之所以软弱，是因为我们未能尽到守护的职责，兄弟。”莱恩的意志如同一块礁石，任由海洋冲刷，却纹丝不动，“闭上你的嘴，守住你的心。”

『不要理会他们。』帝皇的声音如同灯塔，指引着方向，『他们是帝国的基石，也是帝国的负担。你们的任务不在这里。继续下沉。』

他们穿过了灰色海洋。

第二层，是泰拉古老的记忆。他们“看”到了被黄沙掩埋的古老国度，听到了统一战争中震天的炮火与厮杀。无数亡魂的残响在这里游荡，其中不乏强大的灵能者和被帝皇亲手斩杀的军阀。

一个巨大的、由鲜血和钢铁铸就的王座虚影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上面坐着一个咆哮的、穿着简陋动力甲的身影。

“乌尔什的雷霆暴君……”基里曼认出了那个身影，“父亲的记忆里有他。他曾是泰拉最强大的te之一。”

“一个不错的对手。”鲁斯的意志中透出好战的渴望，“可惜我晚生了几千年。”

『他只是一个失败的影子。』帝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真正的威胁，比这些历史的尘埃要可怕得多。集中精神，我们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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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继续下沉，周围的现实变得越来越稀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开始模糊。他们仿佛穿行于一面面破碎的镜子之间，每一面镜子里都倒映着一个扭曲的、疯狂的可能性。

终于，他们抵达了旅程的终点。

这里没有任何物质存在。

这里是一片“虚无”。

但在这片虚无的中央，存在着一片“海洋”。一片由纯粹的意志构成的海洋。

它没有颜色，没有形状，没有声音。但三位原体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那是一种极致的矛盾。

海洋中充满了最深沉的悲伤，足以让任何灵魂在瞬间崩溃。

又充满了最冰冷的、绝对的秩序，任何一丝情感的波动都会被其视为必须清除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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