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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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求师（第1页）

冰璃雪的警告如同冰锥，刺破了金离瞳最后一丝“维持现状”的侥幸。

文茜体内日益增长却无法掌控的力量，就像一颗不断积蓄能量的炸弹，放任自流的结果，只能是毁灭。

而整个仙境，或许只有那个刚刚取回力量、对火焰本质理解最深的疯子，才有可能教会文茜如何与这股力量共存，甚至……控制它。

尽管这个选择本身，就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火虹沙漠与往日已然不同。

一座由熔岩与黑曜石构筑的宏伟宫殿拔地而起，取代了昔日荒芜的洞穴，炽热的气息蒸腾扭曲着空气，彰显着主人力量的回归与鼎盛。

金离瞳抱着文茜，无视了门口匍匐低吼、却不敢真正阻拦的金火狂狮，径直走入大殿深处。

火燎耶高踞于烈焰王座之上，周身环绕着无形的高温，将空间都灼烧得微微波动。

他正漫不经心地捻动指尖，一缕近乎透明的火焰如同活物般跳跃、缠绕。

感受到金离瞳的气息，他血红的火睛眸抬起，锐利的目光先是在文茜那双同样赤红、却更显稚嫩瑰丽的眼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金离瞳，嘴角勾起一抹狂放而充满讥讽的弧度。

“哟。”他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打破了殿内的沉寂，“真是稀客啊。怎么，堂堂仙境战神，金属的主宰，不在你的刀锋峡谷摆弄那些冷冰冰的金属疙瘩，倒是肯屈尊降贵，来我这灼热之地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显然早已预料到金离瞳会来，并且十分享受对方“有求于己”的局面。

金离瞳面无表情，将怀中的文茜放下。

文茜一落地，就被火燎耶手中那缕变幻莫测的无色火焰吸引了，小手指着那边，嘴里嘟囔着：“亮……好看的亮亮……”

火燎耶闻言，笑声更加张狂，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嗡鸣：“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金离瞳！你也会有今天！为了这么个小不点，竟然要求到我这个死对头的身上？”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血眸灼灼地盯着金离瞳，像是要将他每一丝细微的僵硬都收归眼底：“怎么？终于意识到，你那一身蛮力除了砍砍砍，根本养不好这簇后天的小火苗了？”

金离瞳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但金色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沉声道：“她需要学会控制。”

“控制？”火燎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几乎要从王座上跌下来，“多么无趣又软弱的词！火焰需要的是释放！是燃烧！是焚尽一切的狂欢！”

他笑够了，才重新坐直，目光转向正眼巴巴望着他指尖火焰的文茜，带着几分审视，几分难以言喻的欣赏。

“不过，话说回来，”火燎耶的语调变得玩味，“这小东西，倒真是块天生的好材料。比那个满口爱与希望，实则连火是毁灭与欲望的本质都搞不清楚的窃火者，不知要适合多少倍！”

他指的是自然是王默曾经借用他力量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也罢，”火燎耶摊了摊手，一副施舍般的模样，但血眸深处却闪烁着兴奋与算计的光芒，“既然老对头你都这般……嗯，‘低声下气’地求我了，我若是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朝着文茜勾了勾手指，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小家伙，过来。”

文茜看了看金离瞳，见他没有反对，便迈着小短腿，好奇地走到了火燎耶的王座前。

火燎耶俯下身，近距离地凝视着文茜那双纯净又妖异的火睛眸，他自己的眼眸则如同两轮燃烧的烈日，散着更加强大、更加本源的光和热。

“喜欢亮的，对不对？”火燎耶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比你的更亮？更热？”

文茜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渴望：“嗯！你的更亮！想要！”

火燎耶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引导猎物踏入陷阱的邪气：“想不想让你的眼睛，也变得这么亮，甚至……更亮？亮到能烧穿空间，亮到能点燃时间，亮到能将世间万物，无论是坚固的金属、流淌的水、还是永恒的冰，都烧成虚无？”

这番言论，让一旁的金离瞳眉头瞬间拧紧，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几分。

果然！

把文茜交给火燎耶，无异于将一颗火星投入油海！

这家伙根本不会教导控制，他只会引诱文茜走向更极致的毁灭！

火燎耶感受到了金离瞳的不悦，却笑得更加畅快，他就是要看金离瞳这副想阻止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文茜的眉心，一缕精纯的火种意图传递过去。

“来，小家伙，让我看看，你这由黄金浇灌、生机催生的火种，究竟能燃烧到何种地步……”

“够了。”

金离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下一刻，金离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文茜身边，一只手臂将她揽到身后，另一只手中，金骨宝剑已然凝聚在手中，剑尖直指火燎耶，锋锐的剑气与灼热的火浪在大殿中央激烈碰撞，出滋滋的声响。

“火燎耶，”金离瞳的金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我带她来，是让你教她掌控，不是让你引诱她走向彻底毁灭的深渊！”

火燎耶缓缓收回手指，面对金离瞳的剑尖，毫无惧色，反而嗤笑一声：“深渊？金离瞳，你我都清楚，力量的极致本就是毁灭。区别只在于，你敢不敢承认，敢不敢拥抱它罢了。”

他血红的眼眸掠过被金离瞳护在身后、正探头探脑、似乎对眼前冲突毫无所觉的文茜，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又似一丝预言：

“更何况，你真的以为，凭你那些束缚与规则，能永远困住她体内那股连我的火睛眸都为之共鸣的‘本能’吗？”

“拭目以待吧，老对头。看看是你先教会她‘控制’，还是她先凭‘本能’，烧穿你为她构筑的所有牢笼。”

大殿之内，两个疯子的对峙，如同寒铁与烈焰的碰撞。

而被夹在中间的文茜，只是眨了眨那双日益明亮的火睛眸，觉得眼前金灿灿的剑和那个红彤彤的叔叔，都……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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