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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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改变（第1页）

周末的清溪峡，天高云淡，秋日的阳光为漫山遍野的银杏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溪水潺潺，闪烁着粼粼波光。

这本该是个宁静惬意的午后，却因一群人的到来，平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喧嚣与……错位感。

文茜穿着一身极其醒目的大红色长裙，裙摆如同盛放的火焰，与她此刻顶着的王默那张清纯脸庞形成了强烈的、近乎怪异的冲击。

她站在那棵最巨大的银杏树下，笑容灿烂而张扬，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人群中最核心的位置。

金离瞳到底没能完全拗过文茜的恶趣味，虽然坚决拒绝了那套巴洛克公主裙，但此刻身上穿的，也是一套极尽华丽的宫廷风服饰，墨绿色丝绒外套上绣着繁复的金线纹样，蕾丝花边从袖口和领口层叠溢出，衬得他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庞更多了几分阴郁的贵族气息。

他双手环胸，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番打扮以及眼前喧闹的场面极为不耐，却并没有离开，只是像一尊精致却气压低沉的守护神，钉在文茜身侧。

莫莎也换上了新定制的希腊风长裙，雪纺材质在秋风里轻盈飘动，头上的橄榄枝花冠让她看起来像林间精灵。

她身边站着的荒石，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再是那个粗犷魁梧的石之国王，而是一个身姿清瘦挺拔的少年形态，五官俊秀，眼神却依旧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穿着与莫莎同系列的简约希腊风白袍，安静地站在莫莎身后，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最令人震惊的转变，来自茉莉。

她彻底抛弃了过去那粉红色的裙子，换上了文茜为她设计的、那身炽烈如火的飞天裙装。

正红色的飘逸丝带与轻纱随着她的动作翩跹舞动，仿佛随时会御风而去。

型变成了华丽的飞仙髻，上面戴着一顶镶嵌着红宝石的精致金冠，流光溢彩。

不仅如此，连她的容貌似乎也生了微妙的变化，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眉宇间曾经的温柔怯懦被一种张扬自信的神采取代，眼神流转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又略带疏离的美，宛如真正从壁画中走入凡尘的飞天女神。

“来来来，我们拍张照留念一下吧！”文茜兴奋地举起最新款的相机，招呼着大家聚拢。

她自然而然地拉住金离瞳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身边又拉近了些。

茉莉轻盈地飞到文茜身边，看着她那一身红裙，眼中流露出欣赏。

她抬手，从自己髻上取下一支摇曳生姿、缀着细小金铃的金步摇，取下的瞬间步摇变大，被她仔细地插在了文茜的鬓间。

“这个，很适合你现在张扬的性格。”茉莉的声音不再细声细气，而是清亮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热情。

文茜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开怀，抬手摸了摸那支精致的步摇，回道：“谢啦！现在的你，也好看多了，早该这样了！”

陈思思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眼前这群“焕然一新”的伙伴和娃娃，尤其是气质大变的茉莉，心中那种违和感越来越重。

她低声问身边的孔雀：“孔雀，仙境的仙子……改变了模样，性格也会跟着改变吗？”

孔雀正欣赏着茉莉的新造型，闻言用羽扇掩唇答道：“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仙子进行二次转变的。就算外形变了，核心的本质和记忆是不会变的。不过嘛……也有少数例外。”

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像那个金王子就是典型案例。从最初那个还算讲点道理的金属仙子，到后面疯成只知道屠戮的战神，被曼多拉扔到人类世界变成铁皮变得傻乎乎的，失去记忆变成铁希对那个讨人厌的文茜千依百顺，再到现在恢复记忆……这性格长相都变了好几波了，每个阶段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们的对话声音虽轻，但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

文茜眼珠一转，凑近金离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促狭和试探问道：“喂，金离瞳，听说你以前和茉莉有过一段？她换下的那套旧衣服，不就是你当初从仙境回来时给她变的？跟罗丽穿的那套风格可像了。现在茉莉变得这么好看，这么耀眼，怎么不见你去追啊？这不比你整天对着我这张‘假脸’强？”她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金离瞳金色的瞳孔骤然缩紧，周身瞬间迸出冰冷的戾气，但目光扫过文茜那双在“王默”脸上显得格外明亮、带着熟悉骄纵的眼睛时，那戾气又诡异地压了下去。

他冷哼一声，别开脸，语气硬邦邦地甩出一句：“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咔嚓！”照片定格。画面中央是笑容张扬的红裙文茜和一身宫廷华服、脸色臭臭的金离瞳，旁边是气质大变的茉莉、希腊风情的莫莎与清瘦版荒石，以及表情各异的陈思思、舒言、建鹏等人。

“大石头！”莫莎拍完照，又晃着荒石的手臂，“你也给娃娃们施个法，让他们都变大一会儿嘛！这样拍照多不协调！”

荒石无奈地看了一眼莫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依言施展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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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光晕笼罩住孔雀、亮彩、以及飞在舒言身边的新版茉莉，她们的身形迅变大。

孔雀依旧美艳动人，亮彩活力四射，而茉莉……变大后的她，那份飞天女神般的神圣与张扬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笑着，主动挽起舒言的手臂，舒言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温和而有些讶异的笑意，似乎并未排斥这种改变。

就在这片看似和谐的喧闹不远处，一棵隐蔽的银杏树后，真正的王默和罗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王默穿着文茜那身风格与她格格不入的衣服，脸上带着落寞和羡慕。

看着文茜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被朋友们环绕，而真正的她，却只能像个幽灵般躲在阴影里。

罗丽的视线，则久久地落在那个变得几乎认不出的茉莉身上，神色黯然，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摆，低声对王默说：“主人……茉莉她……是不要过去的自己了吗？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不想再和我有丝毫相似……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过和一丝迷茫。

冰川之巅，水清璃将清溪峡畔的这场“聚会”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文茜的张扬，金离瞳压抑的暴躁与那份诡异的纵容，茉莉脱胎换骨般的转变，荒石为迎合人类主人而轻易改变自身形态的“妥协”……

当他的目光扫过清瘦少年形态的荒石时，那冰封般的眼眸中，带着纯粹的疑惑。

“荒石……”他低语，声音在风雪中消散，“你追逐了辛灵几千年，也不见你为她改变这副秉承自然之力的原始形态分毫。如今，这个人类小女孩一闹，你便轻易化成了这般模样？”

他的疑惑无人解答。

但这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情感，尤其是与人类牵扯不清的情感，是这世间最无谓、最易变的干扰项。

这世上除了他对妹妹的守护之情亘古不变以外，其他的情感都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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