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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潜龙归京（第2页）

有蹊跷！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散包抄，悄无声息地潜入烽火台废墟。在底层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他们现了一个被碎石虚掩的洞口，洞口有新鲜的血迹和拖拽痕迹。污秽气息正是从洞内传出。

顾长渊示意林婉清戒备，自己小心翼翼地拨开碎石，侧身潜入。洞内不深，却有一股浓烈的恶臭。借着洞口微光，只见洞底蜷缩着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人！那人衣衫褴褛，看打扮像是个流民，但身上却有多处诡异的黑色斑块，正是那种邪术毒素侵蚀的迹象！

那人听到动静，惊恐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看到顾长渊二人，他眼中先是恐惧，随即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是……是顾将军……吗？救……救我……他们……在……在炼……毒……”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气绝身亡。

顾长渊心中巨震！此人竟认得他！而且提及“炼毒”！难道这废弃烽火台，是“鹞鹰”炼制邪药的一处秘密据点？这人或许是逃脱的试验品，或是被灭口的工匠？

他迅检查尸体，在其贴身衣物内，摸到了一小块硬物——是一枚沾血的、材质特殊的令牌碎片，上面隐约可见半个飞鹰标记，与铁盒中密信上的标记一致！果然是“鹞鹰”的据点！

“此地不宜久留！”顾长渊拉起林婉清，迅退出洞穴，将洞口重新掩好。“看来，‘鹞鹰’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远，这京师之外，也有他们的魔窟。我们必须尽快入京！”

两人不敢耽搁，连夜赶路。两日后，终于抵达京师西郊。远远望去，德胜门果然如料想般守卫相对松懈，但盘查依旧严格。城门口贴满了海捕文书，上面赫然画着顾长渊和林婉清的画像，罪名是“刺杀钦差、勾结北狄、谋逆大罪”，赏金高达万两！

“看来，三皇子（或肃王余党）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了。”林婉清低声道。

“无妨。”顾长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门进出的人流和守军布防，“我们有血契感应，可避其锋芒。况且……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

他观察良久，现每日清晨，会有大量运送蔬菜、潲水的乡下板车排队入城，守军检查较为马虎。他心中有了计较。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二人混入一群等待进城的菜农之中。顾长渊用最后一点碎银买通一个老实的菜农，换上了他的破旧衣衫，将脸涂脏，林婉清则用头巾包住头脸，扮作他的哑巴妻子。他们将铁盒藏在运菜的车底夹层中。

轮到他们接受检查时，守城兵丁打着哈欠，随意翻看了一下表层的蔬菜，便挥手放行。就在板车即将通过门洞的刹那，顾长渊血契感应猛地一跳！他眼角余光瞥见城门楼上一个看似普通的哨兵，正用一种极其阴冷的目光扫过他们，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是高手！而且气息……与烽火台那死者身上的污秽感隐隐相似！

顾长渊心中一凛，立刻低头，催动板车加进城。那人并未进一步动作，但顾长渊知道，他们可能已经引起了暗桩的注意。

板车吱呀呀地驶入京师熟悉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城市气息，却也夹杂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街道上巡逻的兵丁明显增多，茶馆酒肆间，关于“肃王余孽”、“太子旧部”的议论窃窃私语，人心惶惶。

根据血契的微弱指引和之前的线索，顾长渊判断，“鹞鹰”的核心势力，很可能隐藏在权贵云集的城北区域，尤其是与肃王府或某些特定王府、官邸相关的地方。

他们不敢投宿客栈，而是凭着记忆，找到了城中一处鱼龙混杂、巷道错综复杂的旧坊市——骡马市。这里三教九流汇聚，易于藏身，也方便打探消息。他们用最后一点钱，租下了一间偏僻、破旧但带地窖的杂院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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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下来后，顾长渊立刻外出打探消息，林婉清则留在屋内清理地窖，布置简单的防御和医疗措施。

傍晚，顾长渊带回的消息让两人心情更加沉重：三皇子已基本掌控朝局，以“肃清逆党”为名大肆抓捕太子旧臣和疑似与肃王有牵连的官员，京城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肃王下落不明，传闻已潜逃出关。而关于他们二人的海捕文书遍布大街小巷，赏金之高，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步步杀机。”林婉清忧心忡忡。

“但也是刺向敌人心脏的一根毒刺。”顾长渊眼中寒光闪烁，他摊开一张简陋的京师草图，手指点向城北几处区域，“血契感应显示，那股最浓郁的阴邪之气，大致汇聚在这几个方向。肃王府已被查封，但与其相邻的几座王府、以及……几个看似不起眼，却与丹药、方术有关的道观、医馆，值得重点探查。”

他看向林婉清：“婉清，你的医术和辨毒之能，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明日开始，我负责在外围探查地形和守卫情况，你设法接近那些可能与丹药邪术有关的场所，看能否找到线索。但务必小心，京城如今眼线密布。”

“我明白。”林婉清重重点头，握紧了袖中的银针和药囊。

夜幕降临，京师华灯初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阴谋的气息。小屋地窖内，油灯如豆。顾长渊擦拭着匕，林婉清整理着草药，两人相对无言，却心意相通。

潜龙已归京，深潭必将再起波澜。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而是暗夜中悄然张开的猎网。狩猎“鹞鹰”的行动，正式开始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为了真相与公道，他们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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