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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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七层谎言（第1页）

投影仪的光束穿透昏暗，在斑驳的墙壁上投射出无数破碎的未来。

佐藤光站在光影之中，像一个幽灵船长在审视自己的航海图。

过去两周，她每一次心血来潮的涂鸦，每一次无意识的走神，都被她忠实地记录下来。

此刻，这些鬼魅般的碎片在墙上排列组合，形成一幅光怪陆离的巨大拼图。

有扭曲的咒灵，有崩塌的建筑，有五条悟一闪而过的背影，也有虎杖悠仁痛苦的侧脸。

她逐一检视着这些画面，眉头越锁越紧。

某些特定的碎片上，总会无端出现一些猩红色的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某种古老图腾的残片。

这些纹路在她落笔时并不存在，却在成画后悄然浮现，带着一种不祥的、充满恶意的生命力。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导致的错觉，但当她将所有带猩红纹路的画作拼在一起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

这些纹路，与寄宿在虎杖悠仁体内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身上的咒纹，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那个怪物，竟然能透过虎杖的眼睛，窥视她的预知，甚至在她构建未来时，悄无声息地施加影响，试图将她看到的画面染上祂所期望的血色。

祂在低语，在干扰，在试图污染她能力的源头。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佐藤光低声笑了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她清脆又诡异的笑声。

既然无法阻止祂的窥视，那就让祂看个够。

既然祂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未来，那她就亲手为祂画一个。

镜子无法说谎，但如果镜子上布满蒸汽，谁又能看清真实？

她撤下墙上所有的碎片，换上一张崭新的画纸。

这一次，她的笔触不再犹豫，不再是捕捉瞬间的灵光，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一笔一划地构建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画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散着幽蓝色寒气的冰棺。

冰棺之内，当代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双目紧闭，标志性的眼罩被摘下，那双苍天之瞳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仿佛被永恒的寂静所封印。

他的身体被寒冰禁锢，无力的姿态充满了悲剧性的美感。

画面的标题，她用最醒目的字体写下——《最强的终焉》。

这还不够。

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加逼真，为了让那个潜藏在虎杖体内的恶鬼深信不疑，她必须加上一个只有祂能看懂的“印戳”。

在画面的右下角，一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角落里，佐藤光用尽心力，临摹下了一个从古籍中看到的、早已失传的古老符文。

这个符文在咒术界的历史中仅出现过寥厘几次，每一次都与“宿命”和“不可逆转的封印”有关。

她赌宿傩那千年的记忆里，一定有这个符文的位置。

这个符文就是她给祂的密信，内容只有一个：“此景，终将成真。”

做完这一切，她将这幅充满恶意与算计的画作进行数字化处理，然后混入一大堆风格相似、内容杂乱的新涂鸦中。

她为自己伪造了一个全新的网络身份——一个热衷于绘制咒术界同人作品、风格阴暗怪诞的普通粉丝。

她将这批作品打包，通过层层加密的代理服务器，上传到一个流量巨大的亚文化论坛。

一切都伪装得天衣应手，就像一滴毒药，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互联网的汪洋大海。

三天后，东京咒术高专的训练场上，虎杖悠仁的咆哮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他正与伏黑惠进行对练，却在一次格挡的瞬间，动作猛然僵住。

他的双眼瞬间被宿傩的意志占据，血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暴戾与狂怒。

他没有攻击伏黑，而是疯似的冲向一旁的武器架，嘴里出不似人类的嘶吼：“不准碰！谁都不准碰那只眼睛！”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虎杖（或者说宿傩）一把推开所有兵器，用指甲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疯狂刻画。

他的动作急促而精准，一道道深刻的划痕迅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一个将人影封印其中的巨大冰棺。

那构图，那细节，竟与佐藤光三天前布在网络上的《最强的终焉》分毫不差。

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回了高专内部。

情报科负责人神宫寺彻夜未眠，脸色苍白地坐在堆满显示器的办公室里。

她紧急调阅了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可能被虎杖接触到的文化制品，从主流电影到地下漫画，从社交媒体的病毒视频到无人问津的论坛涂鸦。

工作量如同大海捞针，但神宫寺的直觉告诉她，源头一定在那些最不起眼的角落。

终于，在一堆画风潦草、毫无意义的涂鸦作品中，她定位到了那张冰棺的原图。

她立刻开始追踪布者的ip地址。

然而，对方显然是个中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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