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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冰山,似乎也默许了这份越界的温暖。
後半段我睡得并不安稳。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浮沉,时而感觉到背後传来的体温和呼吸,时而又被一种不真实感惊醒,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我极度渴望下的幻觉。
她的存在感太强,即使呼吸均匀,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圈禁在一个狭小空间里。
天光微亮时,我率先醒来。眼睛尚未适应昏暗的光线,身体的感觉先一步复苏,我依旧侧躺着,一只手还搭在她腰间,而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我的手背上滑落,自然地垂在了身侧。
我们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睡了一夜。
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失序。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回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身体也试图向後挪动,拉开一点距离,生怕惊醒她。
然而,就在我刚刚挪动了一寸不到的距离时,沈思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不是醒来後的舒展,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追寻。
她的身体微微向前靠了靠,似乎是在本能地追逐即将离开的热源,重新贴回了我的身前,甚至比之前贴得更紧了些。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没醒?还是……?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感受着她均匀的温热,和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冷香,丝丝缕缕地钻入我的鼻腔。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我感觉到沈思诺的呼吸节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醒了。
但她没有立刻动,只是静静地躺着,呼吸放缓。
这种沉默的僵持,比任何语言都更让人心慌意乱。
我闭上眼睛,假装仍在沉睡,心脏却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终于,我感觉到她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然後,身体开始以一种克制的缓慢的速度,向後挪动,试图不着痕迹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在假装刚刚醒来,她在试图避免醒来时四目相对的尴尬。
意识到这一点,一种莫名窃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沈思诺好可爱
只一秒,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我这麽想我是不是疯了
我配合着她的“表演”,在她彻底挪开之前,也装作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外侧,顺势收回了搭在她腰间的手,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是她坐起身的声音。
我依旧紧闭着眼,听着她小心翼翼下床,走向洗手间的细微声响。
直到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关上,传来锁舌合拢的“咔哒”声,我才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百米冲刺。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床上还留着她躺过的凹陷和馀温。
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
好奇怪…我们两个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却感觉不如抵着额头来的感觉强烈。
或许我们抵住的不是额头,是灵魂。
洗手间里传来隐约的水声。
我坐起身,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心里乱成一团麻。接下来该怎麽办?像往常一样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还是……?
当沈思诺从洗手间出来时,她已经换好了日常的衣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晨光落在她侧脸上,冷静疏离,和昨夜那个在湖边流露脆弱,在黑暗中默许我靠近的沈思诺,判若两人。
果然……一夜过後,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不,甚至比原点更糟,因为我已经尝过了那点可怜的“甜头”,如今再回到这冰冷的现实,更觉难熬。
我默默地起身,下床,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青黑,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委屈。
我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陆暖笙,你在期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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