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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点点头,教授没说什麽,只是从旁边随便抽了一条抹布擦箱子伤的泥土。我好多事情想问,但是又怕问多了惹人烦,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地看着。
“一共有多少个?”
教授把一侧的泥土擦得差不多了,扫了一眼,开始擦另一个侧面。
“粗略估计五十来个,”金毛说,“我们拿不了太多,先提了几个上来,如果里面都没有,等会我们再下去找。”
他把几个箱子从後面拉出来,平铺开在地面上。他们俩都蹲下去看箱子,我也凑上去看。我一点也不认识日语,只能看几个汉字。但这个箱子上汉字的数量不多,根本没达到能让我看明白的地步,这让我更好奇了。
“这是让人不能打开的意思,其他的是一些部队所属的番号和注意事项。”
我怀疑教授会读心,他直接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边金毛摆弄着另一个箱子,咔哒一声,就给打开了。
那一瞬间我凝滞了,我真的很想开口问他是不是看不懂日语。这人怎麽这麽莽,怎麽这麽莽同时还能活到现在。
但教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我立马就明白了这或许是他授意下做的。他侧过身去看,我也溜达过去,躲在他侧後面看里面有什麽。
里面是一个小瓷杯,小小的,是用来喝白酒的那种。上面没有图案,是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的瓷杯。
小日本疯了,这麽大个铁箱子装个小破杯子,这不是有病是什麽。
他们两个也对碗不感兴趣。金毛又拉了一个箱子来打开。
里面更离谱,定制的放置凹槽中是一根筷子,还是那种外卖最常用的竹筷子,又只有一根,被郑重地放在大铁箱子里,一看做这事的人心理就不健康。
“装这个干什麽,”我还是没忍住说了,“箱子都是这个东西的价值的一百倍了。”
“你是不懂得欣赏,”金毛说,“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我信了他的邪,仔细看了一会,发觉他就是在玩我,他们连续开了七八个箱子,开出一堆扔垃圾堆都没人要的玩意。有一个陶制的口哨看起来有点年份,其他的都是什麽塑料的,木头的小玩意,不值钱,也不知道为什麽需要这样储藏。
“…为什麽,”我说,我真的不想问但是我要知道答案,我又开始逐渐理解为什麽他们为答案追逐至今了,“我猜不到。”
“你联系一下上下文啊,”金毛比划着,“老陈跟你说了他们在研究什麽吗?”
我点点头,他做了个“洞”的手势,然後用一根手指从内向外穿出。
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有点下流,希望他不是这麽想的。
“洞,”金毛说,教授那边又弄开了一个箱子,“能进就能出,对吧?”
我反应了一会,隐约感觉抓到了什麽头绪。
“这些是从洞里出来的?”我惊道,“不是,那个洞不是只有针尖大小吗?”
“人是会长大的,洞也是,”金毛给我答疑解惑,“老陈没有给你看文件吗?上面不是写了?”
我想反问他“你觉得我看得懂吗”,但是我想起做一个平和的人要少说反问句,我就忍了。
“我不懂日语。”我说。
“多学点语言以後多一条出路嘛,”金毛说,“反正也不难。”
我的表情应该正在说“关你屁事啊啊啊呃呃呃”,给金毛看笑了,让我好想打他。
“来看,”教授那边突然说,“找到了。”
我马上挪开避免和金毛的视线接触,主动看向教授的方向。
他面前有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特别特别普通的小铁盒子。盒子外表锈得斑斑驳驳,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糖盒,好像还是外国进口的。
这个盒子已经打开了,盒子里放着一些发黄的糖,每一颗大概有弹珠大小,表面本来是特别白的,现在有些黄了,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吃过的打虫药。
他们俩看着这个盒子,有一会什麽也没说。
过了一会,教授叹了口气,重新把盒子盖上,收了起来。
我看向金毛,用眼神暗示他解释。他假笑了一下,努努嘴,让我自己问。
“…这个盒子,很有用吗,”我说,“是线索?”
“是故人的骨头。”教授说。“她…事情比较复杂。”
“她现在还活着,但是她的骨头经常出现在各个有入口的地方。一旦发现骨头…说明这个入口是相对稳定,有机会进入的。”
“还活着?”我说,“那就是不是她的?还是那种平行世界的…?”
“你可以理解为,最终有一天,她会踏入入口中,然後变成这些骨头。”
教授说。
“这同时也是确定的未来之一。”
教授的表情相当沉重,当时我还没有看明白,直到几天後我才知道,这里的“她”,指的竟然是教授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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