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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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等我（第2页）

在宿舍楼下站定，苏念转过身，想说些“你要好好休息”“别太累”的话，张了张嘴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不如不说。

李将来把自行车停好，支起车撑，转过身面对她，表情比平时更认真，没了少年故作的老成，多了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郑重，连手指都在身侧悄悄攥了攥。

“就到这儿吧。”他开口，声音在暮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苏念点点头，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他看着她，继续道：“接下来这一个月，别再来回跑了。”

苏念一怔，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点疑惑——他是觉得她打扰到他了吗？

没等她开口问，李将来又说：“好好准备你的期末考，别分心。”他顿了顿，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强调，也像是在跟自己说，“我也需要……最后冲刺，把精力都放在高考上。”

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子投入苏念心湖，荡开圈圈涟漪——他不是在赶她走，是在规划彼此的时间，把她的期末考和他的高考，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像在说“我们一起努力”。

她正要点头说“我知道了”，却见李将来往前挪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指尖不小心碰了下她的袖口，又赶紧收回手，在身侧攥得更紧了。

傍晚的风掀动他的衬衫下摆，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像渐暗的天幕，藏着亮——有“我不会让你等错”的坚定，还有点没说出口的“我也很想你”的热，连呼吸都比平时慢了。

然后，他声音不高，却极其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补充了那句让苏念心脏骤停的话：

“等我。”

两个字，简单，干脆，没有任何修饰，却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苏念所有的忐忑和等待；又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她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不是请求，不是询问，是承诺，是宣告——他剥开了所有冷漠、怀疑和试探的外壳，把最真实的心意摊在她面前，告诉她“我知道你在等，我也会朝着你走”。

苏念的呼吸骤然停滞，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砸在衣领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张了张嘴，想回应他，却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地、重重地点头，攥着衣角的手都白了，怕一说话就哭出声，只能拼命眨眼睛，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

李将来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拼命点头的样子，紧绷的唇角似乎轻微地柔和了一瞬。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等我高考结束，我们有很多话要聊”的期待，也有“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的叮嘱。

然后，他利落地跨上自行车，脚蹬了两下，骑出去两米远又突然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望着他，才放心地笑了笑，拐进旁边的巷子，身影很快融入暮色里，只留下自行车轮轧过地面的轻响，渐渐远去。

苏念还僵在原地，久久没动，嘴里的柠檬糖还甜着，眼泪却还在掉，手里紧紧攥着那颗没剥开的柠檬糖，糖纸都被捏皱了。

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两个字——“等我”，像带着温度的印章，刻在了她的心里。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地平线，天际只剩下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宿舍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映在地上，像铺了层柔软的地毯。

苏念缓缓抬起手，按住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那里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福和踏实感充斥着，像装满了星星的罐子，亮得烫。

她知道，冲刺的哨声已经响了，不是孤单的各自努力，而是为了以后能并肩站的约定——他要好好高考，去他想去的顶尖大学；她要好好准备期末考，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等夏天结束，等高考的尘埃落定，他们就能站在彼此身边，说那些没说完的话，聊那些没聊透的秘密，包括那套她藏在心底的、关于未来的老房子。

她望着李将来消失的巷子口，槐花香还萦绕在鼻尖，晚风轻轻吹着她的头，往他走的方向飘。

苏念在心底，用尽全力地回应，声音轻却坚定：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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