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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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内心的警报（第2页）

“你怎么总穿这件校服？不好看。”

“我同学他们男朋友都送口红香水，你……”她话说到一半停下，却让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密密麻麻的，连呼吸都带着涩味。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阳光格外刺眼，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

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站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李将来，我们就这样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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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三个字，像裹着冰的刀子，一下砸碎了他的真心和骄傲。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和朋友说说笑笑地离开，背影潇洒，没有一丝留恋。

阳光晒得他眼睛疼，却流不出眼泪，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块。

从那以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用厚厚的习题册和冰冷的态度包裹自己，像给自己筑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

他告诉自己，只有变强，只有考上最好的大学，才能不再受这样的委屈，才能不再被人轻易抛弃。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以为苏念这两个字，早已被他埋在了心底最深处，被时间和冷漠覆盖，不会再掀起波澜。

直到她再次出现，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热情和执着，蛮横地闯回他的生活。

这一次，她又想得到什么？

他烦躁地靠向椅背，出“吱呀”的声响，椅子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合上习题册，可苏念的脸在脑海里更清晰了——这一次的她，和记忆里那个骄傲又嫌弃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以前她看他，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眼神里总藏着几分挑剔；现在她的眼里，是毫无杂质的欣喜，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他看不懂的、仿佛失而复得的珍视，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她记得他爱喝的水是哪个牌子，记得他不能吃辣，记得他打球后容易低血糖，会提前准备好葡萄糖。

她送来的笔记，字迹工整，重点突出，甚至连他容易错的题型都单独标了出来，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

看他打球时，她的眼神专注又明亮，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那里面的欣赏和骄傲，不是装出来的，是从眼底里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

“李将来，清醒一点！”

他掐了下虎口，尖锐的痛感让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一瞬——同样的错误，难道还要犯第二次吗？

可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驳：万一，她这次是真心的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摁了下去——他输不起，经历过一次粉身碎骨，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赌了，那样的疼，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重新拿起笔，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习题册上：“导体棒在磁场中切割磁感线产生感应电动势……”

笔尖划过纸页，写下“e=”，然后顿住了。

那个“e”在他眼里渐渐变了形，上半部分像她含笑时弯弯的眼睛，下半部分像她跑步时飞扬的梢，怎么看都像她的影子。

“砰！”

笔被狠狠拍在桌上，笔杆瞬间断裂，墨汁溅了出来，在洁白的纸页上和他的指尖留下刺目的污迹。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推得向后滑去，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他受够了！

受够了这种被人牵着情绪走的感觉，受够了理智和情感相互撕扯的内耗，更受够了明明想逃离，却又忍不住一次次把目光投向她的失控！

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深秋的冷空气带着寒意涌入房间，吹散了沉闷的气息，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楼下的路灯昏黄而微弱，街道上空无一人，可他的眼前，却仿佛又出现了苏念的身影——她仰着头，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眼里的光芒比星星还要亮，像极了初二那年生日时，接过提拉米苏的模样。

内心的警报尖锐地长鸣：危险！快远离她！她是毒药，是能让你万劫不复的火焰！

可当他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递水时微微泛红的耳尖，是她在雨中撑着伞朝他跑来时明亮的笑容，是她笔记上那个画得歪歪扭扭的笑脸太阳，是她看着他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珍视。

火焰吗？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那片黑色的墨渍，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缓缓握紧拳头——如果注定要被灼伤，那么在彻底沉沦之前，是不是应该弄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或者说，他心底那个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疑问是——

在她这般不管不顾的热烈攻势下，他那颗早就摇摇欲坠的心，到底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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