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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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看房行动(第1页)

星辉科技股票的资金如约到账,苏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指尖在玻璃上划了两下,确认没看错,连呼吸都轻了——这串数字后面的零,不是虚拟的符号,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底气,是能让她在李将来面前挺直腰板的资本,更是她改写命运的第一块实打实地基。

她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在资金到账的第二天早上,就拨通了之前存好的房产中介电话,听筒里传来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含糊,她却语气清晰地报出需求:“我想看看学校附近那片老小区的房子,要顶楼带阁楼、户型方正的,最好是南北通透。”

中介姓王,二十出头,见到苏念时还靠在小区门口的电线杆上刷手机,手指飞快划着屏幕,连苏念递过去的需求清单都没认真看,只漫不经心地说:“小姑娘,那片房子可老了,墙皮都掉,你确定要找?”

可当苏念精准报出“纺织小区栋”“机床厂家属院楼”这些具体楼栋,还笑着说“听说这片以后要通地铁,还会划进重点学区”时,小王中介瞬间直起身,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戳了好几下才找到下笔的地方,连“姐”都喊得格外客气:“您懂行啊!这些规划我都没听说,您要是早来,之前那套带阁楼的就不会被抢了。”

看房的过程并不顺利,那些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楼道里堆着杂物,灯泡忽明忽暗,墙皮一碰就掉渣,空气中飘着潮湿的霉味,连楼梯扶手都包着一层厚厚的包浆。

同来看房的情侣皱着眉吐槽“户型像鸽子笼”,带孩子的夫妻嫌弃“没电梯不方便”,只有苏念蹲下来摸了摸木地板,虽然踩上去吱呀响,却没松动;又推开阁楼的小窗,风灌进来带着老槐树的清香,她眼里亮了——这里以后能改造成书房,晚上能趴在窗边看星星,甚至能放一张小沙,和李将来一起讨论项目方案。

她看的从不是眼前的破败,而是墙根下用红色颜料画的“拆”字,是脑海里清晰的未来蓝图:地铁口会修在小区东门,隔壁的空地会建重点小学,现在不起眼的老房子,两年后房价会翻三倍,这些都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别人抢不走的“先知”。

她的冷静、专业,还有与年龄不符的“心里有数”,让小王中介暗自咋舌,跟在她身后时,连脚步都轻了——这位年轻雇主哪里是在买房,分明是在下一盘早看清棋局的棋,每一步都踩在点子上。

最终,苏念看中了纺织小区栋的顶楼,带一个十平米的小阁楼,户型方方正正,南北通透,虽然墙面斑驳,卫生间瓷砖缺了角,但主体结构完好,最重要的是,这栋楼就在未来地铁口和重点学区的核心位置,房东是一对急于置换新房的老年夫妻,报价刚好卡在她的预算里,连砍价的余地都省了。

签约定在周六下午,地点就在那套老房子的客厅里,窗外挂着杂乱的电线,室内摆着掉漆的木沙,苏念独自前来,没告诉任何人——她不想让唯利是图的母亲知道,更不想让别人打扰这份属于自己的、踏实的喜悦。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付款支票,指尖捏紧笔杆,签“苏念”两个字时笔锋比平时重,墨水在纸上晕开一点,她赶紧用指尖蹭掉,动作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签完这一笔,她就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寄人篱下、连房租都要看人脸色的苏念了。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她听来像命运齿轮转动的轰鸣,签完最后一个字,她把合同推给房东,看着老人笑眯眯地盖章,突然想起前世租房子时,房东把合同摔在她面前说“不租就滚”的模样,眼眶有点热,却笑着把合同叠好,放进印着银行ogo的文件袋里,拉上拉链时,手都在轻颤。

然而,命运的巧合总在不经意间降临,李将来的竞赛班临时调课,周六下午早放了两个小时,他想起常去的那家教辅书店在老城区巷子里,比学校附近的品类全,还能顺便看看没见过的老房子,就背着书包往这边走,没成想刚拐进纺织小区的路口,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念?

他脚步一顿,躲在树后,手里的书店会员卡“啪嗒”掉在地上,弯腰捡的时候,指尖冰凉,连耳朵都嗡嗡响——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大学部图书馆,或者和他们讨论项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到苏念和小王中介站在一起,正送一对老年夫妻出门,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姑娘实在”,老爷子手里攥着刚签好的合同,脸上是满意的笑,然后,他清晰地看到苏念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印着银行ogo的文件袋,递给小王中介,袋口露出一角的合同纸,上面“购房”两个字格外扎眼。

买房?!

她竟然在这里买房?用那笔被她轻描淡写说是“小赚”的钱?

李将来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树后,远远地看着,连呼吸都忘了——他看到苏念站在那栋老楼的门口,仰头望着斑驳的墙面,指尖轻轻碰了碰墙上的划痕,像在摸一件宝贝,阳光洒在她侧脸上,她的表情很复杂:嘴角先弯了下,像松了口气,又很快绷直,眼里的光里掺着点他看不懂的沉郁,像藏着好多没说出口的故事,这根本不是一个靠“运气”赚钱、冲动消费的少女该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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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像是一个历经风雨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又无比坚定地,为自己筑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窝。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闷痛蔓延开来,李将来攥紧拳头,指节都泛白——股票的神奇收益,果断的购房行动,这些怎么可能只用“运气”和“眼光”解释?

他想起她在图书馆里讨论算法时,眼里闪烁的聪慧;想起她被陈曼琳刁难时,挺直脊背的坚韧;想起她挽着他胳膊时,指尖的颤抖;更想起她看他时,眼里那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热烈,还有一种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深沉,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无数的线索和疑点,此刻像散在地上的珠子被突然串起,变成一股洪流,撞得他脑子懵:她怎么会知道没公布的地铁规划?怎么能精准踩中股票涨停?怎么连老房子的户型优劣都比中介懂?她到底是谁?经历过什么?

那个他以为“后悔了才回头找他”的简单少女形象,在这一刻彻底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迷雾裹着的、做事比成年人还稳的陌生身影——他们之间像隔了一道坎,她能自己买房子,他还在靠爸妈给的零花钱买参考书;她能预知未来的机遇,他连明天的竞赛题都没摸透;这道坎不光是钱,还有她藏在笑里的、没说出口的过往,深得像老城区的井,看不见底。

李将来默默地看着苏念和小王中介说了最后几句话,然后背着帆布包,脚步轻快却坚定地走进了那栋老楼,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口,连门关上的“吱呀”声都能隐约听见。

他没有上前,没有喊她,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站在树影里,午后的阳光晒得他后背烫,可心里却凉丝丝的,像揣着一块冰——之前因为心动而慢慢松下来的防备,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秘密”泼了盆冷水,又冻上了。

她像一个行走在独立时空里的人,每一步都精准踏在通往繁盛的节点上,而他,却被隔绝在她的计划之外,像个懵懂的旁观者,连靠近的勇气都在慢慢消失。

他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手心全是汗,看着那栋老楼的窗户,突然觉得无比茫然:他还敢去问吗?问她那些藏在“运气”背后的真相?问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更重要的是,面对这个已经不需要他保护、甚至比他走得更远的苏念,他那刚萌芽的、纯粹的心动,还能撑着他跨过大山大海,走到她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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