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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和谢冉说了两句,挂了电话,我大声想叫住他,但他丝毫没反应。
一路小跑跟上去,发现他插着耳机,额角上渗了细汗,跑步跑地很专注。
我跑上去拉住他,急道:“你到底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他停下来,神情有点意外,继而淡道:“手机没带在身上,怎么了?看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打给海南,他说你不在。给你短信你也不回。你要没事就和我说一声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谁说我没事?”
“你要是有事,为什么大早上地在我的小区里溜圈?”
“姑娘,我昨晚半夜被女朋友冷落,只能在旁边找个宾馆住着。早上起来慢跑锻炼一下,有什么问题么?”谢君昊歪头看我,耸了耸肩,无谓地打算戴上耳机继续跑。
我扯住他的帽子,解释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我电脑里看到什么了?”
谢君昊看了我一眼,“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么?”
我摆手说:“你误会了,我昨晚上看电影之前先看了下邮件,邮件附件就是那个照片,打开了一直忘了关。”
他理了理衣服,静静地看着我,略一沉思,复道:“张扬,我是个直接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可以接纳我吗?或者说,你心里有空着的位子吗?”
我愣在原地,看着谢君昊,“我们可以先避开这个话题吗?”
他扬起长眉,说:“不可以,张扬。你需要面对这个问题,我需要你给我答案。”
我回答地有点困难:“谢君昊,我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怎么样是爱上一个人,怎么样是不爱。关于林佑,我很难向你保证我不会想起他,我和他认识12年,不可能就这么擦掉当回忆从没有发生过。要是一年前,我难受的时候、想找人说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但现在不是了,我习惯一个人处理问题。关于你,我觉得你真的很好,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慢慢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努力在头脑里组织语言,但还是没法表达自己对林佑、对谢君昊的感觉。眼前纷纷扬扬出现很多个片段,里面有个男孩,还有个女孩,他们你追我赶地一路跑过去,背影渐渐模糊,最后变成心口上一个不深不浅的烙印,和很多个烙印放在一块,有旧的有新的,似乎不起眼,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即便是轻轻扯它一下,还是会疼。
我并不是想逃避,和林佑分开了一年,我也没有想明白。好几次我很认真地去想,可是最后发现那些脸红心跳、那些随他喜随他忧的冲动好像已经用完了,一点不剩。可能我已经过了那个心跳的年纪,也可能在人的生命里,这些都是有限的,你早早地用光了,注定了以后的平淡。
谢君昊看着我,依旧是一幅从容坦然的模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懂我的感受,就好像我也看不透他一样,总是那么处之泰然,似平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情绪波动,没有什么能够左右他,影响他。他走近来,微微欠身伸手在我颊边拭了拭,叹了口气说:“张扬,你自我保护的意识太强了。”
我抬眼看他,“你什么意思?别说专业术语。”
他说:“说明白点,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有点茫然,“你是在说林佑是蛇,你是绳?”
他抚着额角摇头,垂首目光放在我手腕上,微笑:“手链喜欢吗?”
我点头,拖着他说:“我也给你买了个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你,你昨晚上就摔门而去。”
谢君昊微皱起眉,想了想说:“哪摔门了?”
“怎么没有,气势汹汹地走得异常澎湃。”
我和他在外头吃了些早点,回到房间里把之前买的领带拿出来,递给他:“你觉得花色怎么样?”
谢君昊笑了一声说:“你替我系?”
“你现在穿个帽衫怎么系啊?”
他有点玩味地挑眉笑:“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了啊?系给你看。”用领带圈住他的脖子,眼前这个眉目疏朗的人逐渐有些模糊。我想起大四林佑本科毕业答辩那时候,他教我系领带。
在北大静园草坪上,阳光很大,他穿着西装笑着和我说:“张扬,你会不会打领带,帮我打一下。”
我试了好几回,摸不到门路,只能忿恨地打了个活结挂在林佑脖子上。
林佑扶着额头笑:“你不会打也别折腾我啊,等会仪容不整答辩不过你请我吃饭啊。”
我拍拍手准备走人:“你自个儿会,你来啊。”
他拉住我笑道:“行了,我教你打吧。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我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打着领带笑道:“我现在教了你,你以后老公不就享福了么。你以为谁都能把你教会啊?这真是件体力活。”
那时候是夏天,林佑低下头来,额角还有薄汗,草坪上有遍地的阳光和虫鸣,照亮了整个下午。
忽然唇上有些触感,后脑被人以手托住,我看见谢君昊微敛的眉宇在眼前。我有些意外,习惯性地后仰,却被他制住,这次的吻不那么温柔,带着些啃咬,或轻或重,不容反抗,舌尖抵开牙齿,舌头探进来与我的交缠在一起,辗转吮吻。
他放开我的间隙,我急喘道:“你怎么?”
他俯首在我颈项处轻轻吮吻,低声道:“张扬,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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