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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星夜面包与现实的价码(第1页)

“流浪商人”老陈的地下密室,仿佛一个现实世界的“异常物品博物馆”,与外界破败杂乱的店铺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混合着旧书页的霉味、精密仪器的金属冷却液气息,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星尘薄荷的清凉剂味道,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各种光的水晶、运转的古怪设备、被封存的奇异标本,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现实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老陈的目光锐利如鹰,在王二二、派蒙和李默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王二二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眸上。“代价?”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在评估价值,“信息有信息的价,帮助有帮助的码。尤其是涉及‘观星会’和‘虚无’这种……烫手山芋。”

“观星会?”李默忍不住插嘴,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又心悸,“就是那些追捕我们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官方名称是‘现实异常现象观测与管控委员会’,内部自称‘观星会’。”老陈走到一个布满按钮和指示灯的控制台前,随手点按几下,墙壁上的光谱图快变幻,最终定格在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类似星图的复杂网络图上,其中一些光点呈现出危险的红色,“一个半官方、权限高得吓人的秘密机构。职责是监控、研究,必要时候‘清理’一切不符合现有物理法则的‘异常’现象或个体。你们,”他指了指三人,“特别是这位小东西身上那团温暖的‘星火’(他看向派蒙的希望火种),在他们眼里,就是最高级别的‘异常能量溢出现象’,属于必须‘归档研究’的范畴。”

派蒙吓得光翼一抖,嗖地缩回工具包,只露出两只眼睛,小声抗议:“我们才不是现象!我们是好人!是来帮忙的!”

老陈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在‘观星会’眼里,没有好坏,只有‘稳定’和‘不稳定’。至于‘虚无’……”他的表情凝重起来,光谱图上突然浮现出一些扭曲的、不断蠕动扩散的暗红色阴影,与王二二他们在“记忆回廊”见过的“腐化潮汐”极其相似,但更显混沌和……具有某种现实世界的质感?“那东西……更麻烦。它不是我们世界的‘原产物’,但能利用我们世界的‘负面土壤’滋生。观星会内部对它的态度也有分歧,一派主张彻底净化,另一派……似乎想‘研究利用’。我怀疑,你们遇到的那些‘观测者’的某些极端手段,可能就受了‘虚无’残留意识的影响。”

这个信息让三人心头巨震!现实世界的威胁与虚拟世界的灾难果然同源!甚至可能相互勾结!

“我们需要知道如何应对‘观星会’的追捕,以及如何阻止‘虚无’在现实的蔓延。”王二二直截了当地说出需求,“代价是什么?”

老陈摸了摸下巴,目光在派蒙的希望火种和王二二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隐隐流动着微光的深色衣袂上停留片刻:“代价嘛……第一,你们身上‘异常’的详细数据,尤其是那‘星火’与不同能量场交互的实时记录——当然,是匿名且确保你们安全的前提下。这对我的‘研究’很有价值。”他像个精明的商人,“第二,将来如果你们找到了安全连接你们那个‘老家’(他意指dueetverse)的方法,我需要一次有限的、安全的访问权限,用于……嗯,采集一些独特的‘虚拟现实交互数据’。”他眼中闪烁着研究者的狂热。

“不行!”李默立刻反对,“dueetverse很脆弱!不能再引入外部变量!”

“有限、安全、受监督。”王二二按住李默,看着老陈,“而且,前提是你能提供等值,并能确保我们安全的帮助。”

老陈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成交。至于具体的帮助……先,是情报。”他敲了敲控制台,调出城市地图,上面标记着几个闪烁的光点,“这些是‘观星会’已知的监控薄弱点、几个对‘异常’态度相对中立的‘地下交易所’位置,以及……可能对你们有帮助的、其他‘异常个体’的疑似活动区域。记住,只是疑似,而且不保证友善。”

地图信息瞬间传入李默的破损终端(老陈提供了一条临时物理连接线)。这些情报至关重要!

“其次,是实物。”老陈转身从一个恒温箱里取出一个用锡纸包裹、还散着微弱热气的长条物体。打开锡纸,里面是一根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粗糙的棕色面包棍,但奇怪的是,面包表面竟然点缀着一些极其细微、如同碾碎的星辰般闪闪光的颗粒,并散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麦香、蜂蜜和某种……宁静星空气息的香味。

“这就是‘星夜面包’。”老陈将面包递给王二二,“不是吃的,是‘信标’和‘钥匙’。拿着它,在星光最亮的夜晚,去到地图上标出的特定地点,它能微弱地干扰‘观星会’的灵敏感应器,并有可能吸引其他持有类似信物、或对‘星火’友善的‘异常者’。但记住,它也会像灯塔一样显眼,使用需极度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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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的小鼻子拼命抽动,光翼因渴望而闪烁:“好……好香啊……真的不能尝一口吗?就一小口?说不定有神奇效果呢?”她对食物的执着越了危险。

王二二接过面包,入手微温,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种极其稳定和隐蔽的能量波动。他郑重收起。“还有吗?”

“最后,是一个警告和建议。”老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观星会’不是铁板一块,内部有派系斗争。追捕你们的很可能是其中比较激进的‘净化派’。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一下相对温和的‘研究派’,虽然风险极大。另外,‘虚无’在现实的蔓延,往往始于人们心中被忽视的‘空洞’和‘绝望’。要对抗它,除了力量,也许……还需要填补那些‘空洞’。”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夜景。

交易完成,气氛缓和了一些。老陈甚至难得地给他们泡了三杯用奇怪植物根茎煮的、味道清苦却提神的茶。派蒙皱着眉头小口抿着,评价为“没有奶茶好喝,但比坏蛋厨子的泡面水强点”。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老陈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在那个‘虚拟老家’……有没有遇到过一种……特别喜欢‘织网’,追求‘绝对静默’的存在?”

王二二心中一动,面色不变:“为什么这么问?”

老陈眯起眼:“因为现实世界的一些最古老、最难以解释的‘异常’遗迹中,也现过类似的……‘编织’痕迹和‘静默’力场。我怀疑,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在很久以前,或许就被同一个……或者同一种性质的‘存在’观察甚至……干预过。‘观星会’的最高机密档案里,似乎有相关记载,但权限极高。”

这个信息如同惊雷,在王二二心中炸响!织网者……可能并非虚拟世界独有?两个世界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

带着沉重的心事和宝贵的物资情报,三人告别老陈,重新回到地面,融入夜色之中。现实的迷局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手中也有了第一块敲门砖。

“接下来去哪?”李默看着终端上的地图,茫然无措。

王二二握紧了手中温热的“星夜面包”,望向城市深处那片璀璨而冰冷的灯火。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消化情报。”他低声道,“然后……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派蒙飞在他身边,光翼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小脸上满是期待:“出击?是不是意味着……有可能找到卖好吃的小摊了?”

现实的冒险,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而暗处的窥探者,也从未停止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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