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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临东海浩瀚无垠（第1页）

自周山巅腾空而起的那一刻，钟离便化作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流虹。

度于他如今这具元龙之躯而言，早已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范畴。空间在他的面前仿佛化为了可以随意揉捏的画卷，每一次振翅，每一次摆尾，都并非是单纯地划破长空，而是在进行着一次次短暂却又精准无比的空间跃迁。

洪荒大地的壮丽与苍凉，在他那双熔金般的眼眸之下，如同一幅被急展开的、无边无际的史诗画卷。

他看到了巨大的火山群，如同大地之上一个个流着脓血的狰狞伤口，向着昏黄的天空不知疲倦地喷吐着毁灭性的赤红岩浆与遮天蔽日的火山灰；他看到了广袤无垠的原始沼泽，其中瘴气弥漫，色彩斑斓，美丽之下却隐藏着足以让太乙金仙都瞬间化为枯骨的奇毒蛊兽；他还看到了一片被雷霆终年笼罩的绝域，亿万道狂暴的先天神雷在那里肆虐，将大地劈砍得满目疮痍，法则混乱到了极点。

这些景象，都让他感到由衷的新奇与震撼。这方初生的天地，充满了野性、粗粝、不加任何修饰的原始之美，与他记忆中那个被天空岛精心“修剪”过的、精致而又脆弱的提瓦特，是如此的不同。

但这并非他此行的目的。他心中那股来自血脉最深处的、越来越清晰的共鸣，如同黑夜中唯一闪耀的灯塔，坚定不移地指引着他向东，再向东，跨越一切阻碍。

不知飞了多久，或许是数月，或许是数年。当他再次以无可匹敌之势，撕裂开一片厚重到近乎于实质的、终年不散的云层时，一股截然不同的、全新的天地气息猛地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咸腥与润泽的、充满了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水汽的味道。空气不再干燥，而是变得湿润、粘稠，仿佛每一缕风中，都裹挟着亿万颗细微的水珠。

紧接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邃到仿佛能吞噬灵魂的蔚蓝色，便毫无任何征兆地、霸道地，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钟离那风驰电掣的身形，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悬浮在九天的高空之中，俯瞰着下方那片广阔到无法用任何目光来丈量的巨大水域。即便是他，在这一刻也不由得为之深深震撼，神魂之中荡起了一圈涟漪。

这……便是洪荒的东海吗？

其广阔，远非提瓦特大陆上所有海洋的总和所能比拟。那根本不是一片“海”，那分明是另一片与洪荒大陆分庭抗礼的、液态的蓝色大陆！视线的尽头，依旧是海，神念的边界，依旧是水。天与海，在这里仿佛融为了一体，再无分界。

其灵气的浓郁程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空气中那磅礴的水行灵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甘霖，缓缓滴落。海面之上，风平浪静，温暖的太阳星光辉洒下，在那深蓝色的海面上折射出亿万点细碎的金光，波光粼粼，宛若一块未经任何雕琢的、巨大到足以镶嵌在世界表面的蓝色宝石，美得令人心悸。

然而，在这份看似平静到极致、美丽到极致的画卷之下，钟离却凭借着自己对法则的敏锐感知，察觉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隐藏在深海之下的庞大、混乱、充满了原始野性的古老意志。

他将自己的神念，带着学者的探究与好奇探入了这片浩瀚无垠的海洋之中。几乎就在他神念入水的那一瞬间！

“呜——！！！！！”

一声根本不属于任何生灵、仿佛是来自太古洪荒的第一声嘶吼，充满了原始的、混沌的、不容侵犯的野性，猛地在他的神识之海中轰然炸响！紧接着，整片平静得如同镜面一般的海面，都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恒星，在一瞬间，疯狂地、暴烈地，翻腾了起来！

“轰隆隆——！！！”

一道道高达万丈、不，是数万丈的恐怖巨浪，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凶兽，从那深蓝色的海面之上冲天而起！它们不再是柔软的水，而是化为了坚不可摧的、由海水压缩而成的水蓝色城墙，带着足以拍碎大陆、颠覆乾坤的无上伟力，向着天空中他这个胆敢窥探其领域的“不之客”，狠狠地拍击而来！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吞噬与扩张本能的原始意志，从那无尽的海底深处，彻底苏醒了过来！

它没有清晰的意识，没有理智的思维，只有最原始的、属于这片“海洋”本身的、绝对的领域本能！它就像一个正在自家床上酣睡的、脾气暴躁的巨人，被钟离那缕虽然温和、却依旧属于“外来者”的神念，给彻底惊醒了！

于是，它暴怒了！它的意志在咆哮，滚出去！它的本能在嘶吼，吞噬你！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先天神圣都为之色变、仓皇逃窜的灭世景象，钟离那张威严的龙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波澜。他甚至连动都未曾动一下，那双熔金般的眼眸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奈。

他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任由那数道足以遮蔽天空的滔天巨浪，向着自己席卷而来，仿佛那不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而只是顽童向他泼来的一捧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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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冰冷刺骨的浪尖，即将拍打在他那华丽的龙须之上的前一刻，他那双熔金般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充满了秩序神韵的金光。一股同样浩瀚、但却充满了稳定与守护真意的岩之法则，如同最温柔的涟漪，从他那庞大的黄金龙躯之上，缓缓地扩散开来。

“定。”

他没有开口，只是在自己的心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一个字。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那数道高达数万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天空都拉入深海的恐怖巨浪，就这么硬生生地凝固在了半空之中！距离他的龙须，不过数寸之遥！

浪尖之上，因高冲击而飞溅的每一滴细微的水珠，都清晰可见，它们保持着飞扬的姿态，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瞬间，如同被封印在琥珀之中的微尘。整片天地，都化为了一座由冰晶与蓝宝石雕琢而成的、无比宏伟、却又死寂得令人心悸的艺术品。

这，便是道的碾压！

东海的海灵，其意志虽然庞大无匹，但终究是混乱无序的，如同一个空有一身毁天灭地之力，却不懂得任何技巧与章法的野蛮莽夫。而钟离的岩之法则，早已在周山下，与盘古那最纯粹的守护意志相互印证，凝练到了一个返璞归真的、近乎于道本身的境界。

他的意志，在海灵那看似完美的攻势之中，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其力量运转中最薄弱、最混乱的那个法则节点，然后，轻轻一“按”便将其彻底“镇压”！

“呜……！”

那股来自海底的、狂暴的、充满了吞噬欲望的原始意志，在接触到钟离那如同磐石般亘古不移的的神念之后，先是猛地一滞，随即，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出一声充满了极致惊恐与畏惧的悲鸣！

它退了！以比它苏醒时快了百倍的度，迅地、狼狈地，退回到了那片最深、最暗的海洋尽头，将自己的所有气息都收敛到了极致，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与窥探。它那混乱的本能，在告诉它，天空中那个金色的存在，是它绝对、绝对惹不起的恐怖敌人！

天空中那数道被凝固的巨浪，失去了意志的支撑，“哗啦”一声轰然崩塌，化为漫天倾盆的暴雨洒落而下。雨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一道横跨天际的、无比绚丽的巨大彩虹，仿佛是在为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献上一份迟来的礼赞。

海面再次恢复了风平浪静。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真的只是一个短暂的、不真实的幻觉。解决了海灵这个小小的“麻烦”，钟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得意。在他看来，这不过就像是进门前，随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那股在他压制了海灵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切的、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呼唤。

他收敛起自身所有的气息，那庞大的黄金龙躯如同最优雅、最高贵的潜水员，一头扎进了这片深邃的、刚刚才对他展露过獠牙的蔚蓝色海洋之中。

真正的“龙之国度”，即将向他，揭开那层神秘而又血腥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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