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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那位想看的吗?不愿我们关系不睦,又忌惮我们关系太好。”
——那位?哪位?龙椅上那位?
方与宣骤然睁开双眼。
梦醒的瞬间天旋地转,连带着床都在打转。
该死的是梦里留给精神的感受真切作用在身体上,快感如浪潮淹没全部感官,余韵像涟漪一圈圈荡开,他掀开被子,看到床单颜色深了一片。
“我操……”方与宣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幕,他在床头摸索半天,夜灯不知道被他扔去了哪里,只摸到手机。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向身下照去,腿上床单上被子上都是湿淋淋的,液体成分十分复杂。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丛风下手没轻没重,不光有折腾出来的酸痛,还有打架打出来的伤,腰疼膝盖疼,脖子也疼后背也疼。
方与宣起码躺了十分钟才缓过来,称得上眼冒金星,导致他情绪很差,火气发泄不出来,闷在心里烦得要死。
他愣了好半天才回神,手机显示刚刚早上五点,干脆请了一天病假,倒头又躺回枕头上。
耳朵仍然发烫,每个关节都又酸又麻,全身细胞都在兴奋地尖叫,腿间的液体凉丝丝的让人不舒服,他开始试图复盘这件事。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以丛风为主人公的春梦,听起来有点离奇了。
他回忆起最后一幕场景,他趴在地上,近距离看清了地上的酒瓢与玉佩的花纹,那的确是属于他认知中某些时代的纹样,只可惜术业有专攻,他对这些知识了解不深,没办法通过这些辨认出具体时间。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不深,他不认为自己能虚构出一个这样精巧的梦,没有任何逻辑漏洞,细节妥帖精细。
方与宣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与丛将军的短暂交锋里透露出的信息只言片语,在这场婚姻之前,他们似乎关系并不好。
可方与宣足够了解自己,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默许,“你试试呢”是他拉不下脸的同意,这场情事是自己挑的头,他怪不了任何人。
但成亲之前的怨恨与痛苦也是真切的,方与宣不明白这份复杂的情感要如何解读,那毕竟源自于另一个世界。
又躺了片刻,直到四肢都恢复了力气,他才爬起来把床铺收拾干净,最后一丝睡意也消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起得比上班还早。
他要去医院取他的脑电图报告,一分钟也等不了,宁肯在医院等到科室上班。
脚步匆忙地穿过玄关,途径沙发时他猛然一顿,缓缓侧头,看向安然躺在其上的那把黑伞。
他站了片刻,慢吞吞地在手机下单了一个同城闪送。
十几分钟后闪送小哥上门,方与宣换了副笑盈盈的面孔,把伞递给他。
闪送小哥看到目的地是公安局,还惊讶了一下:“直接放传达室?需要说什么吗?给对方打电话吗?”
“什么也不用说。”方与宣又对他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一场你推我拉即将拉开帷幕…
电话号码
闪送小哥的电动车消失在视野中,方与宣收回视线,溜达着找家早点铺子吃了些东西。
他实际上并不想吃饭,昨晚夜宵吃得太多,又做了个物理意义上很顶胃口的梦,此时看见什么都撑,但他急需找些事情做,以中断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半屉热腾腾的包子摆在面前,他盯了好半晌,最终拿起手机,开始在备忘录里画画。
用手指画出来的玉佩花纹十分扭曲,他把画面拉大,又屏住呼吸调整,勾画出梦里见过的样式。
上菜的早点铺老板走来走去地看他好几眼,直等到包子凉了,老板才提醒他:“还吃吗?”
方与宣抬眼看了看他,盯屏幕看太久,视野猛然拉宽,让眼前的画面模糊了几秒钟,此时正是早上七点钟,店外的马路隐约拉开早高峰的帷幕,进出小铺的上班族越来越多,没位置的只能拎着板凳坐在店门口,就着另一张板凳吸溜豆腐脑。
他按上锁屏,问店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打包,再拿盒豆浆。”
肉包子是手工包出来的,肉馅下面油汪汪,把面底儿浸出喷香的焦黄色,包子有点凉,老板打包时帮他熥了一下,烫得拿不住,只能用纸垫着吃。
方与宣咬了口,被烫得又在嘴里翻炒一遍,他把画在备忘录里的纹路发给邢越,问道:“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玉佩上的,玉佩应该是白玉的。”
对方没有回答,大概正在忙碌地适应全新都市生活,从堵车开始。
忙活了一通倒是觉出饿了,他把包子吃完,用卫生纸擦干净手指和嘴角,搭车去了趟总医院。
他是顶门来的,排队人不多,报告在机子上印出来,都不需要拿给大夫瞧,方与宣自己就能看见诊断结果,无异常放电波形,背景活动正常,左右脑对称,连丁点能让他纠出来的疑点都没有。
他边看边往外走,在转角处和一个步履匆匆的人撞了个满怀。
方与宣还从来没有撞得这么狠过,鼻子正磕在来人的锁骨上,生理性眼泪比痛感先一步涌出来,那人伸手扶了他一下,手臂结实,又勒得他有点疼。
“方……”
这人声音里有些惊讶,方与宣泪汪汪的,看不清他的脸,可只听这一个字就认出来他。
他顿时觉得鼻子更疼,不光鼻子疼,脖子也疼,腰也疼腿也疼屁股也疼。
“方老师。”丛风说。
“啊。”方与宣想擦擦眼角,又总觉得手在医院里摸了一通不干净,换做平时他就掀起衣摆随便蹭蹭了,虽然衣摆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可此时他实在不想当着丛风的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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