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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靳则聿微微一愕。
言子邑转过脸去:
“时事捭阖。”
靳则聿明白过来,直截道:
“夫人想论何人何事?”
言子邑被问得一懵,除他们这“一篓子”人外,朝中别有些什么人物,她确实不清楚,脑中忽然闪过秋猎那日霈忠提过的一个名字,想起霈忠的形容,又忆起曾和靳则聿讨论过这位“老实人”,于是脱口:
“陈季礼!”
“哦?”
“他……他好歹是我二兄官长。”
靳则聿浮出一丝浅笑:
“眼下时事,此君确实颇受瞩目。”
“我们回京之前……”
靳则聿抬指舒了舒襟口。
顿了顿,道:“干什么?”
原来言子邑有意无意一直看向他襟口的那个小结。
他语气有些严肃,言子邑忙抬指,点了那个结。
马车里的光线不盛,只侧角挂了一盏灯。
他的眼光忽然一炽。
将襟口那个结扳开。
接着言子邑感觉脖子后头被人一扣,和尤五娘的力道不同,一瞬间就被他扣到了襟前。
言子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暗中勉强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一种青色,蕴着烛光,隐着火红。
又被他扣了下去。
也让言子邑没想到的是,自己竟将他的喉结含在嘴
里,跟着马车的车轱辘的起伏,吮了两下。
是靳则聿先释手。
将襟前重新扣好。
目光锁在她脸上,言子邑垂着眼。
缓了一会儿,只听他慢道:
“我们回京之前……”
他嗓子有些暗哑,微咳了一声,重回之前的话题:
“陛下在宫中遇刺,得闻作乱的是太监,与宫外采买烛火的官商有勾结,那日殿中烛火燃到一半,便熄了,尚好陛下所蓄拱卫营的一班人到的及时,将欲图行刺的太监捉住。严刑拷打之下,吐出宫外有人策应,若一击不成,在三月陛下出城祭祀时尚还有动作。”
靳则聿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按常礼,陛下要在三月间出城祭祀,一是祭奠先祖,二是鼎定天下时阵亡的军将。满朝都谏今年出城祭祀一事便免了,只这位陈尚书说礼不可废,且其中一名战将,为护陛下,身中数十箭,仍闭守城门,举世皆知,陛下曾于三年前在其墓前立誓,凡在京中,每年必有一祭,故这个陈尚说,君王立誓,于礼于义,都不能‘躬自违之’。陛下一时恼怒,也拿他没办法,便只赏了礼部诸人‘休沐’。”
言子邑在他的叙述中。
自昏沉中慢慢清醒。
听到后来,便也明白了二哥为何今日也在府上的原因。
“怪不得二哥……”
刚想启口,忽然马车外嘈杂起来。
言子邑抬起车窗。
就瞧见前面不远的拐角处围拢了一群人,身形都是结硕壮大,神色动静,不像是寻常的百姓,在人堆中间显得十分扎眼,一溜齐地向马车这头望来,里面还传来叱骂的声音。
今日特殊,出动了王府护卫营的人,是那“五爷”傍在车外。
曾听靳则聿说过,各亲王、藩王都有各自的府护,陛下早有意裁撤,王府护卫营更是有兵两千,未免陛下猜忌,故平日里极少调动。
这个“五爷”目光坚韧锐利,四十岁的年纪,一身低调的深蓝劲布底下,肌肉块块绽起。
道了“王爷、王妃”之后,便即说事:
“是督军督府和城防指挥营的一拨人,匪逆俘获后,原先同他走得近的,皆除了职衔,于街巷间徘徊,口出对王爷不利之言。”
似乎望见他们收拢了队伍,又抬开了车窗,那骂声更响了,显得有些嚣张。
“五爷”问,“王爷可要擒他一二,杀鸡儆猴。”
靳则聿在马车里抬手,示意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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