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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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权力交接的 稳定器（第1页）

雍正六十年冬的京城，寒雪连下了三日，御书房的窗棂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屋里的药味却盖过了雪的清冷。胤禛靠在龙椅上，身上盖着三层狐裘，仍止不住地咳嗽，每咳一声，指节攥着的奏折就皱一分。苏培盛端着药碗上前，轻声劝：“皇上，先喝药吧，江大人很快就到了。”

胤禛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案上那本“官员调动名册”上——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守旧派的提议：刘宗儒想让门生王翰（前章丘算错账者）任户部侍郎，掌新政粮款审批；豫亲王推荐自己的长史接管京营部分兵权，美其名曰“宗室护驾”。这些心思，他怎会不懂？守旧派是瞅着他身子弱，想趁权力交接，把新政的关键岗位换成自己人，好彻底掀翻他和江兰推了十几年的改革。

“皇上，江大人到了。”苏培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雪气，她没顾上拍掉肩头的雪，就快步走到御案前。见胤禛脸色苍白如纸，她心里一紧，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跳得又弱又快，是积劳成疾的征兆。“皇上，您得好好歇着，这些名册，臣来处理。”

胤禛握着她的手，掌心冰凉：“兰丫头，朕歇不住啊。刘宗儒要把王翰塞到户部，王翰连药材账都算不清，让他管粮款，平准基金就要毁了；豫亲王想碰京营兵权，他连军屯锄头都数不清，掌了兵，边疆就要乱——你得帮朕把这些岗位守住，把新政守住。”

江兰点头，目光扫过名册上的“王翰”“豫亲王长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皇上放心，臣这就安排——关键岗位要换改革派的人，边疆将领要稳住，绝不让守旧派有可乘之机。”

当天下午，江兰就在兰馨银行的隐蔽书房里召来了田文镜、李卫和李砚。岁的田文镜刚从江南赶来，鬓边又添了些白，却依旧精神矍铄；岁的李卫带着一身风尘，刚查完浙江的贪腐案；o岁的李砚则刚从山东章丘回来，手里还攥着村级医点的扩建报告。

“三位，皇上身子弱，守旧派想趁虚而入，咱们得把关键岗位守住。”江兰铺开一张大清疆域图，在户部、兵部、江南漕运、西北军屯几个位置画了红圈，“田大人，您在江南稳过粮价，懂新政财政，臣想保您任户部尚书，掌粮款审批，绝不能让王翰这种人碰户部。”

田文镜接过江兰递来的“户部粮款明细”，指尖划过“平准基金余银万两”“河南军屯冬衣银待批”的字样，重重点头：“江大人放心，老夫定守住户部，不让守旧派动新政的一分银。”

“李大人，”江兰转向李卫，“您查贪腐最拿手，京营最近有守旧派渗透的迹象，臣想让您任京营监察御史，盯着豫亲王长史的动向，别让他把兵权拿到手。”

李卫拍了拍腰间的令牌，眼里满是锐气：“江大人放心，只要有贪腐、有越权，下官一准揪出来，绝不让他们祸祸京营。”

最后，江兰看向李砚：“李进士，你在章丘推医点、稳粮价，实务经验足，江南漕运最近被守旧派搅得有些乱，臣想让你任江南漕运副使，协助大宝稳住漕粮调度，别让士绅再囤粮抬价。”

李砚捧着漕运调度册，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江大人，学生定不辱命！去年江南粮价涨，学生看着农户受苦，这次定守住漕运，让百姓能平价买粮。”

可事情没这么顺利。次日朝堂上，刘宗儒果然奏请“任王翰为户部侍郎”，理由是“王翰通经义，能‘规范’新政粮款，防‘商贾乱政’”。

江兰当即站出来，手里举着田文镜在江南的实绩册：“刘编修，王翰在章丘算错药材账，致医馆停滞十天；田文镜在江南三年，粮价波动控制在以内，追回贪腐银万两，谁更懂粮款、更能护新政，一目了然——若您觉得王翰合适，不如先让他算清‘河南军屯ooo两冬衣银能买多少件冬衣’，再谈任户部侍郎？”

刘宗儒被怼得脸色铁青，王翰站在一旁，头埋得低低的，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胤禛趁机下旨：“任田文镜为户部尚书，李卫为京营监察御史，李砚为江南漕运副使，即日上任。”

守旧派的官员调动图谋，就这么被江兰压了下去。

可江兰知道，这只是开始——边疆的稳定，才是权力交接的重中之重。雍正六十年腊月，兰馨社的秦海从东北送来急报：“东北盛京将军崇安（岁，前几章中立将领）身边有幕僚撺掇‘皇上病重，可拥兵自重’，崇安虽未应允，却也未表态，恐生变数。”

几乎同时，江柱子从西北送来的信也到了：“西北准噶尔部有异动，守旧派宗室暗中给伊犁将军送信，说‘新君继位后或弃军屯’，将军已暂停军屯冬训，士兵人心惶惶。”

江兰看着两封急报，连夜召来秦海。岁的秦海，常年跑海外情报，脸上带着风霜，却依旧眼神锐利。“秦海，你立刻去东北，带两东西——一是臣的手信，二是瑞祥号与盛京的贸易凭证。”江兰递给他一个布包，“手信里写‘新政军屯冬衣银已批，开春后增拨ooo石粮’，凭证能证明瑞祥号会继续给盛京供军需，让崇安知道，新政不会弃边疆，他若稳守，朝廷绝不会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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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接过布包，郑重点头：“江大人放心，属下定让崇安稳住。”

送走秦海，江兰又给江柱子写了封信，让丫蛋快马送去：“让二哥告诉伊犁将军，‘新君继位后，军屯不仅不会停，还会扩个军屯点，增拨oo把新锄头’，再让二哥带oo件新冬衣去伊犁，给士兵们下去，安军心。”

丫蛋接过信，看着江兰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地说：“姐姐，您都两天没合眼了，歇会儿吧。”

“等边疆稳了再歇。”江兰揉了揉眉心，“权力交接就像走钢丝，一步错，十几年的新政就全完了，百姓又要受苦。”

秦海到东北后，直接去了盛京将军府。崇安见他带着江兰的手信和瑞祥号的凭证，脸色终于有了松动。“江大人说‘新政不弃边疆’，可……”崇安犹豫着，“若新君继位后改了主意呢？”

“将军请看这凭证。”秦海展开瑞祥号的贸易单，“瑞祥号明年计划给盛京供ooo匹布、ooo石粮，都是军屯急需之物——瑞祥号是新政的商脉，若新政弃边疆，瑞祥号怎会续供？江大人还说，开春后军屯冬衣银就到，将军若稳住边疆，皇上定会赏您世袭罔替的爵位。”

崇安看着凭证上的鲜红印章，又读了江兰手信里“护边疆即护百姓”的话，终于下了决心：“你回禀江大人，本将军定守住盛京，绝不让边疆生乱！”他当即下令，把撺掇“拥兵自重”的幕僚抓了起来，押解回京。

西北那边，江柱子带着oo件冬衣去了伊犁。伊犁将军看着士兵们穿上新冬衣，又听江柱子说“新君会扩军屯”，终于恢复了冬训：“江总兵，你回禀江大人，本将军信新政，信江大人，定守住西北！”

边疆的危机，也被江兰一一化解。

这一切，都离不开家人的支撑。江石头调了o名京营退役士兵，乔装成“瑞祥号护卫”，跟着田文镜、李砚去上任，暗中保护他们——田文镜去户部时，刘宗儒的门生想拦路刁难，被士兵们拦下，再没人敢找改革派官员的麻烦。

江老实则在兰馨银行的隐蔽书房里，做了个三层暗格，把“改革派官员名单”“边疆将领联络信”都藏在里面，暗格的锁芯是他特意设计的，只有江兰和丫蛋知道机关。“兰丫头，这暗格防偷防搜，你把重要的东西放这儿，放心。”江老实擦着暗格的铜锁，笑着说。

江王氏则织了十几块“密信布”——粗布上用特殊的丝线绣着“兰”字暗记，把密信写在布上，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普通的布料。“兰丫头，用这布写密信，就算被人截了，也看不出啥，安全。”江王氏把布包递给江兰，眼里满是疼惜，“你也别太累，娘给你熬了银耳羹，记得喝。”

家人的支持，像一股暖流，支撑着江兰熬过了最艰难的腊月。

雍正六十一年正月，胤禛的身体彻底垮了。他躺在御榻上，连说话都要歇好几次，却依旧惦记着新政的交接。“苏培盛，传江兰……”他咳着说，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江兰赶到御书房时，夕阳正透过窗棂，洒在胤禛的御榻上。胤禛睁开眼，看到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江兰赶紧上前扶住他。“兰丫头，朕……朕快不行了。”胤禛从枕下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江兰，“这里面有枚金牌，是朕让江老实做的，上面刻着‘如朕亲临’。”

江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黄铜金牌，上面的“如朕亲临”四个字，是江老实熟悉的笔迹——原来，去年胤禛就让江老实做了这枚金牌，一直藏在枕下，等着这一天。

“朕走后，若新君……若新君动摇新政，你可凭这枚金牌行事，调官员、稳边疆、护百姓，不用请示任何人。”胤禛握着江兰的手，眼神里满是信任，“朕这一生，最对的事，就是信了你，推了新政……你一定要帮朕，护好大清，护好百姓。”

江兰握着金牌，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雍正元年，她还是个吃不饱饭的包衣丫头，是胤禛给了她机会，让她能推新政，能帮百姓；想起这些年，他们一起对抗守旧派，一起建医馆、稳粮价、护领土，多少个日夜，多少场博弈，才换来如今的新政局面。

“皇上，臣定不负您所托！”江兰跪在御榻前，泪水砸在金牌上，“臣会护好新政，护好大清，护好百姓，绝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

胤禛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闭上眼，手轻轻垂了下去，御书房里，只剩下苏培盛的哭声和江兰压抑的哽咽。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御书房里的那枚“如朕亲临”金牌，却像一盏灯，照亮了权力交接的路。江兰握紧金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守住这枚金牌，守住新政，守住胤禛的嘱托，让大清的百姓，能一直有粮吃、有医看，能一直过上安稳的日子。

那天晚上，江兰在御书房待了一夜。她把“改革派官员名单”“边疆联络信”都整理好，放在江老实做的暗格里，又写了一封“新政交接要点”，里面记着“平准基金需每月对账”“兰馨学院扩招不能停”“边疆军屯要增粮”，准备交给即将继位的弘历。

天快亮时，丫蛋端着热好的银耳羹进来：“姐姐，喝口吧，您一夜没睡了。”

江兰接过银耳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轻声说：“丫蛋，天亮了，新政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她知道，胤禛走了，但新政还在，百姓还在，她的责任，也还在。这枚“如朕亲临”的金牌，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嘱托——她会带着这份嘱托，做权力交接最稳的“稳定器”，做新政最坚的“守护者”，直到新君能独立撑起大清的天，直到百姓再也不用怕新政动摇。

雪停了，第一缕阳光照进御书房，落在金牌上，泛着温暖的光。江兰站起身，握着金牌，一步步走出御书房，走向新政的未来，走向大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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