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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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护理坊正式开办 产科护理班（第1页）

仲夏的紫禁城总被蝉鸣裹着，可储秀宫偏殿的蝉声却透着压抑。江兰刚带着春桃送完《秋季咳嗽护理手册》，就见太医院的担架匆匆抬过，上面躺着面色惨白的婉嫔——三日前她刚诞下一名死胎，产后大出血，太医院的汤药灌了三碗，仍没止住血，此刻气息已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江兰姑娘，您快救救婉嫔娘娘！”婉嫔的贴身宫女跪在地上，眼泪混着汗水砸在青砖上，“产婆说‘胎儿太大，只能硬拽’，结果……结果孩子没了，娘娘也快不行了……”

江兰快步上前，指尖搭在婉嫔腕上——脉搏细弱如丝，腹部隆起仍像孕中期，显然是恶露淤积引了感染。她转头对春桃喊：“快去找周院判要止血汤药，再拿温水和干净棉布来！”可不等春桃跑远，婉嫔的头就歪向一侧，再也没了呼吸。

储秀宫的哭声瞬间炸开，江兰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婉嫔冰凉的体温。这已是半年内第三位因生产殒命的嫔妃：去年冬，钟粹宫的琳嫔因胎位不正，被产婆按肚子按得内脏破裂；今年春，翊坤宫的侧妃因产后感染，熬了五日还是去了。每次悲剧的背后，都是同一个问题——清代宫廷沿用的“传统助产”全凭产婆经验，既无产前检查，也无科学助产手法，胎儿过大就硬拽，胎位不正就乱按，产后感染更是听天由命。

“姑娘，您别太难过了……”春桃递来手帕，声音带着哽咽，“这都是命……宫里的生产，本就凶险。”

“不是命。”江兰攥紧手帕，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若是有科学的产前检查，能提前现胎位不正；若是有正确的助产手法，能避免硬拽伤了母体；若是有规范的产后护理，能预防感染——这些悲剧，本可以避免。”

她想起穿越前在医学院产科实习的经历：孕妇从孕中期就开始定期产检，通过触诊、胎心监测判断胎儿状况；生产时有助产士指导呼吸、调整胎位；产后有专业护理预防感染，死亡率远低于清代。如今后宫嫔妃生产如同闯鬼门关，她必须把现代助产知识带到这里，开设专门的产科班，培训真正懂科学的助产士。

次日一早，江兰就抱着连夜写的《产科班开设奏请》去了养心殿。胤禛刚批完黄河清淤的奏报，看到“后宫半年三例产殒，恳请开设产科班培训助产士”的字样，眉头瞬间皱起：“你说的‘产前检查’‘科学助产’，真能降低风险？”

“回皇上，奴婢以性命担保！”江兰递上奏请附件，上面详细写着产科班的规划，“奴婢计划从各宫筛选细心、手稳的宫女，培训‘产前触诊’（判断胎位、胎儿大小）、‘助产手法’（指导呼吸、纠正胎位）、‘产后护理’（恶露观察、预防感染），三个月一期，结业后派往各宫协助生产。太医院的周院判也愿协助，提供产科汤药支持，双管齐下，定能降低生产风险。”

胤禛看着附件上“胎位不正纠正法”“产后感染预防步骤”的图解，想起婉嫔的悲剧，终是点头：“准了！内务府拨银三百两用于筹备，太医院全力配合；各宫需无条件推荐宫女参训，不得推诿——朕不想再看到嫔妃因生产殒命。”

得到旨意的江兰立刻投入筹备。她把护理坊东侧的三间偏殿改造成产科班专属教室，每间都按功能细分：

第一间是“产前检查教室”，墙上贴着江兰手绘的“胎儿胎位图”（标注头位、臀位、横位的区别），案台上摆着用棉布和棉花做的“胎儿模型”（模拟不同胎位），还有测量腹围的软尺（用丝绸包裹，避免划伤皮肤）——这是她让内务府特制的，能通过腹围变化判断胎儿育情况；

第二间是“助产实操教室”，地面铺着厚厚的棉垫（模拟产床），放着缝有“胎儿”的布偶（布偶可调整胎位，用于练习纠正手法），旁边摆着热水壶、干净棉布、止血草药（按周院判的方子准备），还原生产时的场景；

第三间是“产后护理教室”，与之前的产后护理室不同，这里重点摆放“恶露观察模型”（用不同颜色的布料模拟正常与异常恶露）、母乳喂养演示布偶（教助产士指导嫔妃正确哺乳，避免乳胀）。

学员筛选更是严格。江兰定下三个标准：一是在宫待满三年以上，有伺候孕妃经验的宫女；二是脾气沉稳、手稳心细，能应对生产时的突状况；三是无晕血、晕针情况——她亲自把关，让候选宫女用布偶练习“胎儿抱持”，手抖的、动作毛躁的，一律淘汰。最终从四十名候选者中，选出了二十人，其中就有之前在护理坊表现突出的玲儿、小莲。

开班那日，产科班的宫女们都有些紧张。玲儿捧着“胎儿模型”，小声问：“姑娘，这‘臀位’真能通过按摩纠正吗？之前产婆说，臀位只能硬拽出来。”

江兰拿起模型，演示如何通过轻柔按摩调整胎位：“孕七个月前，胎儿在子宫里还有活动空间，每天顺时针按摩腹部一刻钟，配合‘膝胸卧位’（让孕妇跪在床上，胸部贴床，臀部抬高），大部分臀位都能转成头位。你们看，模型的头现在朝下，就是正常的头位，生产时就不用硬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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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让春桃躺上棉垫，模拟孕妇，演示“产前触诊”：“双手放在腹部两侧，轻轻按压，能摸到胎儿的头部（硬且圆）、背部（平坦）、四肢（有小凸起）。若是摸到硬圆的部位在腹部上方，就是臀位；在下方，就是头位——每周触诊一次，就能提前现胎位问题。”

宫女们学得认真，可消息传到各宫，却引来不少质疑。翊坤宫的老嬷嬷张妈妈，是宫里最资深的产婆，伺候过三位嫔妃生产，听说产科班教“按摩调胎位”，直接找到江兰：“江兰姑娘，老奴劝你别瞎折腾！胎位是天定的，哪能靠按摩改？之前琳嫔就是胎位不正，按了反而伤了胎气，你这是拿主子的性命开玩笑！”

江兰没跟她硬辩，只是邀请她去产科班观摩。张妈妈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正好赶上宫女们练习“助产呼吸法”——小莲扮演产妇，玲儿指导她“宫缩时深呼吸，呼气时用力”，动作轻柔，节奏有序。张妈妈看着布偶“胎儿”顺着正确的用力方向娩出，想起之前硬拽导致的悲剧，脸色渐渐变了。

“张妈妈，您看。”江兰递上《产科风险记录》，“之前宫里生产，胎位不正的死亡率是六成，产后感染的死亡率是四成；奴婢在现代时，通过产前调胎位、助产呼吸法，这两项死亡率能降到一成以下。您是为了主子好，奴婢也是，咱们不妨试试——若是第一个案例成功了，再推广不迟。”

张妈妈看着记录上的数字，又想起婉嫔的死，终是松了口：“姑娘，老奴信你这一次。翊坤宫的丽嫔下月生产，若是产科班的宫女能帮上忙，老奴就认你这方法。”

机会来得比预想中快。开班后第二月，钟粹宫的欣嫔突然早产——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宫人们慌乱成一团，产婆摸了摸胎位，脸色煞白：“是横位！胎儿横在肚子里，根本生不出来！”

欣嫔的哭喊越来越弱，太医院的周院判急得直跺脚：“再这样下去，母子都保不住！江兰姑娘，你有办法吗？”

“有！”江兰立刻让人去产科班叫玲儿和小莲，“玲儿，你准备热水和棉布，指导欣嫔做‘膝胸卧位’；小莲，你跟我一起调整胎位，动作一定要轻！”

玲儿快步上前，扶着欣嫔跪在床上，教她胸部贴床、臀部抬高：“娘娘，深呼吸，别紧张，跟着我数，一吸……一呼……”小莲则拿着热毛巾，轻轻敷在欣嫔腹部，帮助放松肌肉。

江兰洗净双手，掌心贴着欣嫔的腹部，一边感受胎儿的位置，一边轻声说：“娘娘，我现在帮您调整胎位，可能会有点胀，忍一忍。”她用掌心轻轻推动胎儿的臀部，配合欣嫔的呼吸节奏，每推一次就停顿片刻，给胎儿适应的时间。

殿外的钟粹宫主位急得团团转，张妈妈也守在门口，手心里全是汗。半个时辰后，殿内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清脆响亮，划破了紧张的氛围。

“生了！是个皇子！”玲儿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跑出来，脸上满是激动，“江兰姑娘太厉害了！胎位调正了，娘娘也没大出血，只是有些虚弱！”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妈妈快步走进殿内，看到欣嫔虽脸色苍白，却能轻声说话，婴儿也哭声有力，眼圈瞬间红了：“姑娘，老奴服了！您这方法，比老奴的土法子管用百倍！”

消息很快传到养心殿，胤禛正在批阅奏报，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忍不住笑着对苏培盛说：“江兰这丫头，又立了大功！产科班果然没白开，往后后宫生产，总算有了保障。”

苏培盛连忙附和：“皇上英明！江兰姑娘不仅懂护理，还懂产科，真是难得的人才！各宫主子要是知道了，肯定都盼着产科班的助产士去帮忙。”

欣嫔产后第三天，江兰带着产科班的宫女去复查。欣嫔拉着她的手，眼泪簌簌落下：“江兰姑娘，若不是你和玲儿，我和皇子恐怕都活不成了。之前我还担心产科班的法子不靠谱，现在看来，是我糊涂了。”她让宫女拿来一对玉坠，“这是我娘家给的，你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江兰推辞不过，只能收下，转而递给欣嫔一本《产后恢复手册》：“娘娘，这是产科班专门编的，上面写着产后怎么补气血、怎么预防乳胀，您照着做，恢复得会更快。玲儿会留在钟粹宫，帮您做产后护理，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随着欣嫔的成功案例，产科班彻底在后宫打响了名声。各宫嫔妃纷纷向胤禛请愿，希望派产科班的助产士去协助生产；之前质疑的老嬷嬷们，也主动来产科班学习，张妈妈甚至成了产科班的“特邀顾问”，分享自己的生产经验，配合江兰完善助产手法。

江兰趁机优化产科班的课程，新增“早产应对”“难产急救”等章节，还请周院判来讲授“产科汤药配伍”（如产后止血汤、催乳汤），让助产士不仅懂手法，还懂基础药理。她还制定了“助产士轮班制”，每个助产士负责两个宫的孕期护理，从孕中期开始定期产检，提前排查风险，确保生产时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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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产科班第一期学员全部结业。胤禛特意在养心殿举办了“结业礼”，赏赐每个助产士二十两银子、一匹绸缎，还下旨：“宫廷产科班为常设机构，江兰总领其事，各宫需配合助产士开展孕期护理，太医院需按月提供产科药材，不得有误。”

结业礼后，周院判找到江兰，手里拿着《产科班成效报告》：“姑娘，这三个月，后宫共有五位嫔妃生产，全是产科班的助产士协助，母子平安率达百分之百，比之前的五成平安率，整整提升了一倍！皇上让我跟你商议，能不能把产科班的法子，也推广到民间——江南地区产妇死亡率也很高，若是能培训民间助产士，也是新政惠民的一大好事。”

江兰心里一动——这正是她的目标。她笑着点头：“周院判，我正有此意！我已开始编写《民间产科简易手册》，去掉宫廷专属的内容，增加百姓能用到的‘家庭产前护理’‘简易助产手法’，等编好后，就请皇上恩准，推广到各州县。”

离开养心殿时，夕阳已把宫墙染成金色。江兰看着怀里的《民间产科简易手册》草稿，心里满是踏实——从卫生改革到儿科护理，从饮食改良到产科助产，她的现代健康知识，正在一点点填补清代医疗的空白，守护着宫廷，也即将守护更多民间百姓。

回到护理坊，产科班的宫女们正围着玲儿，听她讲协助欣嫔生产的经历。看到江兰回来，大家都围上来，眼里满是敬佩：“姑娘，我们都听说了，皇上要把产科班的法子推广到民间！咱们也能帮到百姓了！”

“是啊。”江兰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宫廷产科班”的新匾额上，“往后，咱们不仅要守护后宫的母子平安，还要让民间的产妇也能安全生产，让更多孩子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皇上对咱们的期望，也是咱们的责任。”

宫女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干劲。窗外的蝉声依旧，却没了之前的压抑，反而透着生机。江兰知道，产科班的开设，不仅是她护理领域的又一次拓展，更是她从“宫廷健康守护者”向“时代医疗变革者”迈进的重要一步。往后，她还要带着产科知识，走进江南水乡，走进黄河沿岸，让现代助产理念在清代的土地上生根芽，为胤禛的新政“固本强基”，也为自己从穿越者到时代变革者的蜕变，写下更温暖、更坚实的一笔。而钟粹宫那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也成了这份变革最动听的序章，预示着更多生命将因她的努力而得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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