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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闹腾,该吐就吐,鹿安甯给他拍拍后背,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把水喝光了,还能记得好好洗脸刷牙。
走到主卧门口的时候有点犹豫,他现在头晕,洗不了澡,又不想小好闻到他一身的酒气。
“去我那屋儿睡吧。”鹿安甯拍拍他肩膀。
夏夜跟个小孩似的,规规矩矩地躺在鹿安甯的床上。鹿安甯把睡衣给他拿过来了,夏夜就乖巧地换上。
换下来的衣服也没乱扔,喝得越醉反而越规矩了,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床的另一侧。
鹿安甯觉得很新奇,看了一阵就去主卧跟小好睡了。第二天跟夏夜描述,夏夜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这段时间夏夜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拉投资上,应酬变多,一周有超过半数的晚上喝得醉醺醺得被送回家。
鹿安甯很担心,夏夜不回来他也不睡。
家里还有小好呢,他也不能去饭店门口接,就在客厅里枯坐着。
这种应酬对身体的消耗巨大,鹿安甯怕夏夜的身体吃不消,每晚都熬点粥备上。
但夏夜实在太难受了,一肚子的黄汤馊水怎么都吐不干净,吐完了什么都吃不下,就是头晕。
到了三月,城市里渐渐有了春天的迹象,夏夜的应酬终于变少了,似乎锁定了最后几家有希望的投资方。
“就不能不喝么……”鹿安甯站在洗手池前,忿忿不平地搓着袜子。
大周末的,本来约好了要一起带着小好出去玩,结果夏夜接了个电话,晚上又多了个饭局。
夏夜一脸抱歉,“人家公司的老总特意约我们的,不好不去。到了这个阶段,比的就是人情世故了。”
“再说云璞也去,我们两个一起喝,总归不会喝得太醉。”
鹿安甯塌下肩膀,无奈道:“照你这样喝下去,投资没拉到,身体就得先出问题。”
“心疼我啊?”夏夜弯着眼睛跟他开玩笑,手指扣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看鹿安甯纤细的手指来回揉搓棉毛质地的厚袜——
漂亮的人连洗个袜子都这么赏心悦目。
鹿安甯扭过头,跟他对视,眼神里全是无奈,用表情说:不然呢?
“快了,再忍耐一下就好。”夏夜接过湿漉漉的袜子,放进一个小盆里;等所有袜子都洗完了,就拿去凉台的晾衣架上晒干。
鹿安甯不是不理解夏夜为什么要喝这么多,这个社会有种病态又恶臭的共识,总得一起烂醉,掏心掏肺地吐吐苦水,见证彼此酩酊时的丑态,这个交情才算是立下了。
荒谬吗?当然。
但有比这个更有效地吸引那群投资人的注意力的方法吗?似乎也没有。
喝酒有害,但就是得喝,成功需要付出代价,这就是其中一项。
像夏夜和云璞这种势单力薄的小蝼蚁,如果只靠多喝几杯酒就能里目标更近一步,他们也没什么理由说“不”。
这晚夏夜回来的尤其晚,三点过一刻的时候,才听到楼下传来引擎的动静。
鹿安甯没来由地心慌,外套都顾不上穿,开门往下跑。
这次是陈蒙过去接的人,鹿安甯走出楼道,看到他们三人都下了车。
夏夜本来靠着车身站着,见鹿安甯来了,醉醺醺朝他走来。
这个时候他还能分心注意到鹿安甯的穿着,慢又嗔怪地问:“怎么不套件衣服?”
说完拉开大衣,把鹿安甯拉到他的怀里,将他裹进自己的大衣里。
“成了!”夏夜粗重地喟叹,如释重负,“投资拉到了!”
夏夜收紧手臂,鹿安甯想要看着他的眼睛跟他确认,被他抱得根本动弹不得。
“真成了?”鹿安甯的声音像是从夏夜的胸腔里飘出来的,仿佛是来自他内心的叩问。
夏夜肯定地答,告知鹿安甯也告知他摇摆不定的灵魂,“真成了!好好科技还能挺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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