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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圣上应会安排妥当。”晏城懒得去想这些,他撑着脑袋,因担心迟到被殷少宿逮,今日早早过来,惹得现在困意满满。
晏城抬起被困意催生泪水的眸眼,问陶严:“都快午时了,怎不见大理寺卿?”
与晏城厮混许久的同僚,陶严一眼便知此人在想什么:“大理寺卿整日忙得很,没功夫去抓迟到。”
“什么!殷少宿他不抓考勤了!”
喜从天降,晏城不爱到大理寺,就是因为殷少宿这人坐寺正位时,就日日站大理寺獬豸像前,抓爱迟到的他与范衡。
“……”
你就这点出息,陶严捂脸,摇头直叹气。
晏城欢喜不已:“早说殷少宿不抓考勤嘛!只要他不抓考勤,我就不会离开大理寺半步。”
大理寺他待习惯了,上司还是同僚都不会为难他,偶尔还会为他的偷懒,遮掩几分。
陶严:“至少想着往上走走啊,去三省六部去啊!”
中书舍人,六部员外郎,御史台御史,太仆寺少卿,这些官职皆为朝中重要官职,有极高位置。
晏城轻笑几声,打散困意:“我那般着急往上爬做什么?德不配位,自身能力难以坐稳别人给与的高位,会招来言官议论,给圣上惹来闲话。”
没必要走得太快,晏城岁数不大,弱冠未几年,就赶着爬到舍人、员外郎位置,太有祸水之资。
范衡入刑部为侍郎时,已年过半百。
他们这些同年中,以进士出身,家中少有扶持的人中,爬得最快的也只正三品上的吏部侍郎郎侍郎。
太早登高位,不说其他官员是否同意,就谈那常伴身侧,站立世间的能力,就足以让人在这高位中,羞耻一生。
只要圣上脑子清醒点,不色令智昏,愿意为爱人步步筹划,愿意听爱人诉求,愿意从高位走下,晏城自然不会落得祸水的罪名。
京中言官笔尖厉害,史官经得天后一折腾,已经敢以此身,来抗拒任何修改史书的旨令。
“我才不会让圣上,自损名誉,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干涉吏部授官。”
晏城回答,捧起苏望舒递来的考场回忆的答卷,与陶严讨论起来。
他们身经进士科,破万千难关得进士出身,也知主考官喜性,便打起精神,为苏望舒批阅这答卷。
晏城以前不太了解,但他曾受太傅等大儒教导,得圣上手把手教与,也在荆州以一州刺史,处理圣教带来的烂摊子。
今日之他,已非吴下阿蒙。
晏城的意愿,永远是谢知珩考虑的第一要点。
为了晏城的升迁,谢知珩思索过许多道路,想过从礼部,到中书舍人,再外派为地方官,进京城入为尚书,进鸾台。
但晏城不喜欢,谢知珩将其一一搁置。
宫城中,谢知珩得底下宫人转述大理寺情况,得知殷少宿为晏城懒散性子,也为整理旧库档案,许久不曾抓迟到,他便清楚晏城该往何处升。
李公公从一堆奏折里翻出吏部的奏折,展开呈给谢知珩。
谢知珩接过,一眼扫过,落目在殷少宿推荐的官职中,他轻笑,拿起玉玺盖下。
“交给鸾台,让宰相们审理。”
谢知珩合上交给宫人,让她抱着已经批阅过的奏折,一同抱去鸾台。
一事了,李公公又递来沈主考官呈上的明经考卷,与他同几位副考官共同商议出的名次。
不劳累圣上,沈主考官递交上来的只五十份,一二甲皆有。
沈主考官虽户籍为南方,也知赶考者多有南方学子。
不过谢知珩任命他为主考官,就是看在他对待旁人,只以才华为主,只看那人才华,不管其他,不管品性。
因着这性子,沈子谦在官场走不长远,谢知珩也不愿让他在宦海里浮沉,混一身官场的污泥。
谢知珩责令他坐镇翰林院,迟迟不准他出翰林院,入六部进礼部。
翰林院中,沈子谦身边人也多是才华横溢者,也有不少只顾书本的书呆子,他们性子纯澈,与其余部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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