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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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1章 血色弹幕（第1页）

凌晨三点十七分，春夜的冷雨斜斜拍打着市公安局的落地窗。徐麟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盯着面前摊开的案卷——那是三个月前“长江大桥灵异坠车案”的尸检报告，死者指甲缝里残留的黑色纤维，此刻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值班室的座机突然炸响，他刚抓起听筒，就听见监控中心老李带着颤音的呼喊：“徐警官！全市治安屏。。。全被黑了！”

狂奔穿过走廊时，徐麟的警用皮鞋在水磨石地面踩出刺耳的响声。推开监控室大门的瞬间，整面墙的LED屏正同步播放着相同画面：镜头剧烈晃动，锈迹斑斑的钢架上悬着具穿着交警制服的假人，胸口警号“0714”在冷光下格外刺眼——那是他2018年刚入交警队时的编号。假人脚下积着一滩暗红液体，墙面用血迹画着五芒星嵌套倒三角的符号，正是近半年来三起灵异大案现场的共同标记。

“靠！这他妈是直播？”年轻警员小张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拖出尖锐声响。弹幕如潮水般涌现在屏幕下方，荧光绿的字体在血色背景上跳动：“徐sir的警号该退休了吧？”“下一个被吊起来的会是真警察吗？”“0714号交警的亡魂在哭泣哦~”徐麟瞳孔骤缩，注意到每条弹幕末尾都跟着个微小的像素点，连起来竟是个正在旋转的恐惧符号。

“定位IP！”他猛地拍向操作台，指尖几乎要戳进触控屏。技术科的王胖子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键盘敲击声密如鼓点：“信号源在全市57个基站间跳跃，像是用了动态肉鸡网络。。。等等，主节点在镜像服务器里埋了陷阱！”话音未落，整面监控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再恢复时画面已切换成近距离特写——假人僵硬的面部突然“活”了，橡胶嘴唇开合间，竟发出与徐麟声纹高度相似的低笑：“猜猜看，下一滴血会滴在谁的档案袋上？”

徐麟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2018年那个暴雨夜突然在脑海中闪现：他第一次独立执勤，拦下的渣土车后斗里藏着半具尸体，警号“0714”的胸牌在车灯下被血浸透。而眼前假人胸前的编号，正是他当天送医抢救时被凶手扯掉的那枚。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假人脖颈处的勒痕，竟和三个月前大桥坠车案死者的尸检报告完全吻合。

“找到了！”王胖子突然尖叫，“最终定位。。。是刚落成的智能交通指挥中心顶楼！”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数据流轨迹，“但这不可能，那栋楼三天前才完成验收，安保系统是军方级的量子加密——”话未说完，监控屏再次闪烁，直播画面突然切到指挥中心外景。镜头缓缓上移，玻璃幕墙上倒映着扭曲的月亮，而顶楼天台边缘，分明立着个与假人穿着相同制服的身影。

徐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紧接着传来交警支队老张的惊呼：“徐哥！各路口的交通灯全乱了，环线高速出现反常识拥堵，像是有invisible的障碍——”话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刺耳的忙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警徽，金属表面映出监控屏里的血色符号，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弃码头发现的尸体，死者手心用指甲刻着相同图案，旁边散落的纸片上写着“0714的倒计时”。

“召集行动组，带电磁干扰设备。”徐麟扯下风衣，警号牌在胸前撞击出脆响，“王胖，通知指挥中心留守人员撤离，重点保护底层数据库。”当他转身时，发现监控屏上的弹幕不知何时变了内容，每条留言都精准喊出了他这半年来接触过的受害者姓名：“李芳的女儿在等你陪葬”“赵师傅的刹车线是谁剪断的？”最下方，一行加粗的红色弹幕缓缓滚动：“徐麟，你以为换了警号就能洗掉手上的血？”

夜雨更急了，徐麟坐在冲锋车前排，车载屏上跳动着指挥中心的3D建模图。那是栋外形前卫的棱形建筑，顶楼天台设计成中空的环形，此刻在卫星地图上泛着诡异的蓝光。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现场安保的惊叫：“监控系统自动关闭了！所有电梯停摆，楼梯间的感应灯。。。在画符号！”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响，然后彻底静默。

冲锋车在指挥中心门口急刹，徐麟踩着积水冲下车，抬头看见顶楼天台有火光闪过。智能玻璃幕墙映出他紧绷的脸，忽然发现自己的倒影胸前警号正在闪烁，数字“0714”逐渐模糊，竟变成了“0424”——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日期。错觉转瞬即逝，他甩了甩头，握紧配枪冲向侧门。

侧门电子锁突然发出蜂鸣，虹膜识别屏亮起：“欢迎警号0714，您已进入一级保密区域。”金属门缓缓打开的瞬间，徐麟后颈一凉，直觉让他猛地侧身，一发子弹擦着耳际射进墙面。黑暗中传来机械音：“徐警官对自己的过去，似乎记得不太清楚？”他就地翻滚，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拐角，只见个穿反光背心的身影一闪而过，背心上印着的，正是三个月前坠亡交警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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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楼梯向上狂奔时，徐麟注意到台阶边缘有用荧光涂料画的小符号，每个都指向不同楼层。当他跑到七楼时，应急灯突然亮起，墙面LED屏开始播放新闻片段——去年他破获“隧道幽灵”案的画面，自己的脸却逐渐扭曲，变成了神秘组织首领的容貌。更诡异的是，画面里他举起的配枪，枪口正对准镜头，而背景音被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声都与他此刻的脉搏重合。

“徐sir，顶楼信号异常！”耳麦里传来王胖子的喘息，“等等。。。指挥中心的建筑结构图不对，地基部分有个未登记的地下层，坐标换算后正好是。。。”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和三年前地产集团非法填埋的乱葬岗重合！”徐麟猛地顿住脚步，想起档案里那起四十一名建筑工人失踪案，当时现场留下的，正是和直播画面相同的血色符号。

顶楼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雨水从门缝里渗进来，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水洼。徐麟推门而入的瞬间，强光灯突然亮起，照亮了中央钢架上悬挂的“礼物”——那具假人胸前的警号正在滴血，每一滴都精准落在地面的符号中心。镜头从三脚架上缓缓转向他，摄像头红灯闪烁，直播仍在继续。

“欢迎来到最终现场，0714号警官。”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假人头部突然转动，空洞的眼窝对着他，“你看，弹幕都在期待你的反应。”徐麟盯着摄像头，发现镜头边缘反射出天台上还有第二个人影，就在他准备转身时，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看去，竟是条由监控视频线编织成的锁链，每段线缆上都印着他不同时期的警号，最新的那段，正是三天前刚更换的“0927”。

“你在害怕什么？”机械音突然变得沙哑，带着熟悉的尾音，“是害怕当年渣土车案的真相曝光，还是害怕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徐麟猛然抬头，看见假人胸口的警号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一行小字：“穿越者的警徽，染着两个世界的血。”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王胖子的惊叫：“不好！全市交通系统被植入病毒，红绿灯开始按死亡倒计时闪烁，首当其冲的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爆炸声。徐麟冲向天台边缘，只见下方的长江大道上，十七辆轿车在红灯时突然集体闯红灯，在十字路口撞成一团火球。而每个司机的行车记录仪画面，此刻正同步投放在指挥中心外墙的巨幕上——镜头里，每个司机的前方都坐着个穿旧款警服的“幽灵”，胸前警号正是“0714”。

直播画面突然卡顿，假人身上的制服裂开，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躯体，绷带缝隙间渗出的，是真实的鲜血。徐麟的配枪差点滑落，他认出那些绷带的缠绕方式，正是三个月前他送医时，护士在他肩上处理枪伤的手法。更致命的是，绷带边缘露出的皮肤，竟和他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现在，轮到你选择了。”机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直播弹幕的齐声刷屏：“摘下警徽！”“承认你的罪行！”“让0714号永远消失！”徐麟盯着不断跳动的弹幕，突然发现每条留言的发送时间，都对应着他人生中重要的时间节点——入职日、破获首案日、第一次开枪日，甚至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天，04月24日。

当最新一条弹幕“你还记得前世的警号吗？”弹出时，徐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他猛地转身，只见阴影里站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手中举着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他前世作为缉毒警的档案照片，警号“1903”在屏幕上闪烁着红光。而此人手中的枪，正是前世毒贩用来灭口的那把格洛克17。

“是谁派你来的？”徐麟的声音低沉，手指扣在扳机上，“是‘恐惧收割者’，还是你背后的——”话未说完，防毒面具后传来轻笑，那人抬手按向平板电脑，徐麟的耳麦突然响起剧烈的电流声，指挥中心所有楼层的灯光同时亮起，在玻璃幕墙上拼出巨大的血色符号。而天台风力突然增强，将假人吹得旋转起来，警号“0714”在雨幕中划出暗红的圆弧，宛如某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最终，当技术科破墙而入时，只看见徐麟背靠着钢架坐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半块破碎的警号，而直播画面在十分钟前突然切换成黑屏，弹幕定格在最后一行字：“下一次，恐惧会从你信任的人眼中诞生。”没人注意到，徐麟掌心的血迹在地面画出的，正是那个贯穿所有案件的神秘符号，而符号中心，隐约有两个重叠的警号数字：0714与1903，分别属于这个世界的他，和已经死去的前世。

暴雨冲刷着天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徐麟被扶上担架时，目光扫过指挥中心外墙的巨幕，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图案——由无数个“0714”组成的恐惧符号，正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融化，露出底下用荧光颜料写的小字：“你的每一次选择，都在喂养我们的神。”他突然想起，入职时在档案里隐瞒的那个秘密——其实，他从来都不是“0714号交警”，而是盗用了这个身份的穿越者，真正的0714，早在2018年的暴雨夜就该死于非命。

血色弹幕的背后，是对他双重身份的精准解剖。徐麟闭上眼睛，任由雨水混着冷汗流进嘴角，咸涩中带着铁锈味。他知道，这场针对“0714”的死亡预告，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警号，而是他藏在警徽下，跨越两个世界的秘密。而神秘组织早已渗透进他的过去、现在，甚至可能连未来，都早已被那些闪烁的弹幕文字写好——在这个被数据和恐惧编织的罗网里，他无处可逃，只能握紧破碎的警号，迎接下一场血色直播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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