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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棘手的工作快要完成了吧——
一想到这里,禅院直哉又感觉血腥味从新在喉咙深处往上冒,让他心脏恨得发酸发疼。
绝不原谅。
他决不原谅一之濑都子。
禅院直哉缓慢的把水杯又往前推了推,问道,“不喝吗?”
使用在杯中的毒药,是在禅院家时,一之濑都子送给他的,无色无味,遇水即溶,一之濑都子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一头非洲象瞬间死亡。
而且,因为制作的过于完美,这类无色无味的毒药,即使制作者是她自己,她也无法察觉。
一瞬间的死亡,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温和的手段了,这样背叛他,欺骗他的女人——
“不喝吗?”他听见自己又在问,灵魂却已经像是脱离了躯壳一般。
一之濑都子收回盯着他的视线,转而看向水杯。
她的沉默没有持续几秒,就转而变成放松,脸庞也因为松懈,而显出几分亲和,嘴角缓缓上扬。
“没有想到,直哉你突然变得这么体贴,简直让我有些不习惯啊。”一之濑都子只注视着水杯,语气轻松,朝着水杯伸出手,“水温正好呢。”
一之濑都子端起了水杯。
禅院直哉僵硬的注视着她,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像。
一之濑都子的动作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她的动作流畅,也不算缓慢的,将水杯端到面前。
她一手挽起从耳边往下滑的长发,挂到耳后,一面低下头,向杯子凑了过去。
她的嘴唇堪堪挨到杯沿。
禅院直哉刹那间暴起,一把将她手中的被子用力的挥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落在地面,玻璃四面炸开来,温热的液体洒落一地。
一之濑都子抬起眼,望向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因为用力的咬住而肿起来的下唇颤抖着,脸色骤然苍白。
此刻,他再也维持不住刚才强装出的无动于衷的样子,整个人都像是绷断了的弦,几乎抖的无法支撑自己。
金发遮挡在他的眼前,他的手指,神经性的颤抖痉挛,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下意识的阻止事情该有的发展,只是反应过来之后,又恨到极点。
他急促的呼着气,视线四转,终于看到桌面上的一大块玻璃碎片,想都不想,就伸手去抓。
一之濑都子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别碰。”即使在刚才那样的局面下,都没有变了表情的一之濑都子,此刻也骤然声音严厉,“你不能碰的——”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禅院直哉碎发后的眼睛,已经通红,“都子!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你想逼死我吗——”
禅院直哉再也隐藏不住恨意,用力将她推到在地。“哐”的一声,他紧紧的压住她。
禅院直哉跨坐在一之濑都子的身上,颤抖的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都子?!”禅院直哉用力的压制住一之濑都子,用力到,仿佛能够听到自己浑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
“杯子里的毒药也好,父亲安排的相亲也好,你都早都知道,是不是?!”
“你们之间还有的合作,用宗室的人生下孩子,记在我的名下,你也全都知道的,是不是,都子?”
血液往上涌,眼前一阵阵的反黑,脑内的血管都像是全都要爆炸。
禅院直哉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崩溃。
他注视着被自己压倒在地,黑发如同花朵般散落一地,却依旧神色淡淡,维持着那副该死的波澜不惊的表情的女人,恨到声音都变了调,“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甚至,这个项目就是由你来负责。”激动到极点,禅院直哉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你能看着我和别的女人相亲?你能看着我结婚?!你能让别人生孩子,让我和另外一个女人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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