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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时候,你不许喊痛!”墨玉青的声音蚊子似的,低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鸿锐满心都是高兴,只剩下点头,都没听清墨玉青后面在说什么。半天才从墨玉青疑惑的表情上看出些问题。想想刚才青儿说的话,好像不太明白。管他呢,只要青儿也喜欢自己,他的要求,什么都可以答应。
“青儿,咱俩在一起,一定会特别舒心的是不是?”鸿锐大猫一样把墨玉青扑倒在床上,抱枕头似的压在他身上。
墨玉青本来就不如鸿锐粗壮,被他压在身上已经够受了。再被他耍赖一样这么一搓一揉,全身都快散了。奋力推开鸿锐,墨玉青小公鸡似的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会不会特别舒心那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爹说了,如果有一个人不舒心,那就必须分开。各过各的日子,而且谁都不许放不下!皇上明鉴,这事可不许赖账。”
鸿锐彻底傻了,就像刚刚高兴到得太突然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样,此刻打击也来得太猛烈,让人直不起腰来。
刚刚还以为自己命好,是个金娃娃,天上掉了个好大好大的大馅饼下来给自己。谁知道转眼就变成里苦菜花,馅饼里面裹的是铁饼的馅。
鸿锐把牙咬得死紧,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想也知道,青儿能答应得这么痛快还能是谁的主意,肯定是他那个好爹,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好好算计着自己。
鸿锐的俊脸,瘪得跟个落价的小东瓜似的又黄又青。一肚子的委屈。
心里翻了七八十个个儿,最后也不服输地昂起头。
也罢,皇上不时说了,流泪,并不代表屈服,退一步,并不象征认输,放手,并不表示放弃。
父亲也说过,打江山要靠胆;守江山要靠脑;传下万年基业得靠心!自己有心,有脑,也有胆,不怕做不到。
鸿锐振奋精神,鼓舞士气,准备迎接面前新的挑战。
傍晚起风的时候,游玩归来的庆王世子鸿锐和墨玉青双双来到庆王府的大门前。
二人跑了一天,终于从乡下弄到了一只不错的八哥。跟禧子一样,是红嘴杂毛的,也是一大把岁数了,寡言少语,憨态可掬,跟禧子像极了一家人。
因为有了这只鸟,青儿一路都在笑。笑得鸿锐的心情也像路边的花朵般绽开,绽开,再绽开。
下了马,把缰绳扔给跟班的小厮,墨玉青提了鸟笼子往里走。鸿锐紧紧跟在他身边。
王府里的树木花草都跟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横平竖直。虽说也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时节,但一丝不乱的布局,千篇一律的造型总是古板拘泥得有些过分。就好像庆王爷的人,跟一派轩昂的厅堂一起肃穆得只让人觉得敬畏。
两个人并肩往里走着,有说有笑。
早有管家听见风声,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鸿锐打眼去看,管家一张老脸跟个瘪茄子似的阴郁着,见到鸿锐只差没有跪下。油滑的管家见二人走在一起,立刻换了面孔。不时偷瞧着墨玉青,凑到鸿锐肩头却并不小声,有意让墨玉青听到,说王爷在书房里等着呢,让他们立刻过去。
墨玉青进庆王府从来都是先去看他爹的,听见管家说王爷要他们先过去书房内,有些不高兴,扭过头看鸿锐。
鸿锐有心问问管家府里又出了什么事,可是看见管家频频用眼角扫着旁边的墨玉青,似乎颇为难言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索性装作不知道,只管拉着墨玉青往里走。
把鸟笼子交给下人。二人抬步来到二堂口,庆王爷的书房。
鸿锐和墨玉青站在外间屋里通报了姓名,听见里面庆王爷沉声传“进”,才一前一后低头走了进去。
行过礼,抬头只见庆王爷穿一身见客的衣服,坐在太师椅上,阴沉着脸在看一本折子。
待二人行过礼,庆王爷的眼睛从折子上抬起来。阴沉的目光三九天的风刀子似的令人不寒而栗。让两个人都心神为之一震,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庆王爷并不急于发作,只是目光利剑一样,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鸿锐和墨玉青游玩了一天的好心情被剑锋扫得荡然无存,只剩下站在原地胆战心惊揣揣不安。
鸿锐想去拉墨玉青的手,却又怕父亲怪罪。手指在衣袖里动来动去,最后鼓足勇气去抓墨玉青的手腕。
鸿锐的手指刚碰到墨玉青的衣袖,就听见庆王爷一声断喝。“你二人干的好事!”
鸿锐吓得一抖,缩回了自己的手。
庆王爷盛怒之下,声音听上去反而十分平淡。“你们是怕天下不乱是不是?”
“我们最近都没有上朝,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王爷生气。”墨玉青不怕死的扬起脖子,一派纯良看向庆王爷。话说得理直气壮。
鸿锐暗自叫苦,赶紧伸手过去抓住墨玉青的衣袖悄悄用力,示意他闭嘴。
“不知道错在哪里?”庆王爷怒极反笑,看着眼前新竹一样挺立面前地墨玉青,扬起眉毛。
墨玉青甩开鸿锐的手,挺直胸膛,等待庆王爷明示。
庆王爷并没有马上开口。深邃的目光透着犀利,长久地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良久之后,庆王爷似乎终于把冲天的火气化解了下去。将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放,有些泄气似的靠上椅背,抬手按揉着疼痛的额角。
心里也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积淀。也许这也是定数吧,就如自己和无痕,防了再防,终不过是防不胜防。事已至此,生气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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