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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亮也拖着几个沙发坐垫回来了。
大家身披棉被,坐在柔软的沙发坐垫上,顿时不再感到寒冷,周围凉风依旧,身上却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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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七个少年席地而坐,擡头仰望星空。
微风拂过,带着如同爽秋般独有的清新气息,撩动着大家悸动的心弦。
许久,依偎在张伦怀里的许多多打破了沉默,感慨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都已经高三了,刚上高一那会儿就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麽,那时候每一天都觉得过得好慢好慢。”
李来奇深有感触,他接过话茬,“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整天无所事事,什麽都干不好,什麽也干不对,不是被老师骂就是被各种人嫌弃丶挖苦……每天都很煎熬,所以才觉得日子过得慢。”
李来奇说得一针见血,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唯独张伦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记得你刚当上咱们班纪律委员的时候,可不是无所事事,班里属你最忙,管得比班长还多,那个状态简直可以用亢奋来形容,跟你倒数第一的身份严重不符。”
“李来奇,你以前还挺积极向上的嘛!”听张伦这麽一说,夏凡来了兴趣,似乎也让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麽,“我说我怎麽刚来七班,你就处处找我的麻烦,原来是因为我抢了你班长的位置呀!”
“我有那麽小心眼儿吗?”李来奇立马矢口否认,“我……”
“有有有,这个可以有。”不等他说完,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帮他做出了认定,嘻嘻哈哈地甚是快乐。
李来奇无力辩解,只好跟着傻笑,不然就彻底坐实了自己小心眼儿的本质,以後更说不清楚了。
“咳咳,我来说句公道话吧!”刘罗光突然轻咳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然後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在当班长这个问题上,我可以肯定大奇不是小心眼儿,他只是一种应激反应,对所有可能伤害我们班的人和事表现出来的本能抗拒。”
论识人,还得是刘罗光,至少从小到大交到的这些个朋友里面,他还没有看走眼的。
“嗯,这倒也对,”赵亮点点头,“这种应激反应真的存在,当时一个李来奇,一个许多多,谁要是敢说我们是‘渣子’,就像点了他俩的炮拈子一样,立刻原地爆炸。”
夏凡仔细想了想,“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呀!”她紧盯着李来奇,仿佛是在质问他,逼着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嘿嘿,你确实没有说过。”李来奇继续傻笑,“其实,我不在乎谁当班长,我只是不想让新来的同学觉得我们逆来顺受好欺负,所以要先给你一个下马威,然後再想尽办法压你一头……呵呵,说到底还是我的自卑,我承认。”
谁也没想到他会说自己自卑,放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的,不然“活土匪”的美名岂不是白叫了。自曝之後,好像除了他说的自卑,什麽嫉妒丶狭隘丶腹黑等词语统统不能再拿来定义他。
李来奇如此诚恳,又如此纯粹。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剥去了那层僞装的强硬外壳,愿意在朋友们面前亮出最真实的自己,尤其是当着夏凡的面。
“你变了,肉眼可见地变了。”夏凡认真地说。
“啊?是吗?”李来奇挠头问道:“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你呀……”夏凡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然後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你变傻了。”
哈哈哈——
屋顶的快乐模式正式开啓。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刘罗光突然跳到大家面前,装模作样地把张伦在《花季风》上匿名写的诗背了一段。
“停停停,”张伦打断了刘罗光,“这不是我写的吗?”
夏凡也想了起来,“我说听着这麽耳熟,我记得当时丁严还说是他写的,结果当场就被姜楠拆穿了。”
“要不是姜楠知道你肚子里根本没装那麽多墨水,还真有可能被你糊弄过去。”李来奇逮住能损人的机会,绝不会嘴下留情。
忆往昔趣事,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只有丁严生硬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察觉到丁严的异样,夏凡这才反过味儿来,“不好意思啊丁严,我们不该提姜楠。”
“没事,早就过去了。”丁严神情淡然,缓缓说道:“这麽长时间了,大家没有把她忘记,聊天的时候还能想起她,其实我挺开心的。”
“姜楠现在怎麽样了?”许多多问。
“不知道……”丁严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她走了以後,就再没有联系过。”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刘罗光又随口念了句诗,语调中略带惆怅与伤感。
他不禁感慨:“滦中虽小,但早已见惯了尘世中的纷纷扰扰,悲欢离合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几乎都是轰轰烈烈地开场,最後凄凄惨惨地结束。终了呢,人人都会安慰自己一句‘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我就搞不明白,那些明知会受伤却偏要赴汤蹈火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爱情究竟是什麽,你们谁懂啊?”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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