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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杀意毕现,身体紧绷,目光从柳蓁蓁细软的颈项掠过。
那里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只需要一刀,就可以将人杀死,连一丝声音都不会发出。
柳蓁蓁以为她因此满怀歉疚,便道:“你别在意,我左右过来也是休息。”
有琴明月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我吵到你了吗?”
柳蓁蓁忙道:“我过来时你睡得正香,我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现在……说是陪你,其实也没陪到,明月,你不用往心里去。”
柳蓁蓁是少数真心对她好的人之一,如果有可能,她不想杀她。
但如果自己的秘密真的被泄露,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被褥下的手,不住颤抖,匕首上的寒意仿佛传递到了她身上。
柳蓁蓁对此毫无察觉,帮她将床帘挂好,又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回头笑着道:“明月,我昨晚还做梦了,梦到自己一直在找床,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咯咯咯——不会是我吵醒你的吧?”
有琴明月心头一缓,慢慢松开了匕首的把柄。
就在这时,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柳蓁蓁往窗缝看了眼,马上敛起笑脸,神色复杂地回头看她:“明月,林燕然回来了,你可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有琴明月脸色平静:“我没事。”
柳蓁蓁看着她憔悴的容颜,这张脸过分苍白,可却丝毫无损这张脸的美丽,而那病态的苍白反为这份美丽平添了凋零破碎感,引得她无比心疼。
她忍不住想,林燕然真是个人渣,这样的绝世美人她怎舍得下手的?
“你放心,我明日便出发,那封信我一定帮你带到。”她像是承诺一般说道。
说话间,林燕然已经来到正屋,她没有立刻进来,也没有发出声音。
柳蓁蓁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两人四目对视,林燕然立刻压住嘴唇:“嘘。”
“柳大夫,我娘子醒了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柳蓁蓁的感觉无比怪异,林燕然这幅温柔体贴的模样,与她印象中简直判若两人。
但对有琴明月遭遇的同情,让她对她完全没什么好脸色。
“醒了,你去看看她吧。告辞。”
林燕然忙道:“柳大夫,昨夜多谢你援手,更有劳你守护我娘子,我特地去集市上买了吃食,请柳大夫一同享用。”
说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荷叶包。
柳蓁蓁越发怪异,又看了她一眼,道:“张真她们饮酒过甚,一直昏迷未醒,请我一早过去看诊,耽搁不得,告辞。”
林燕然暗忖,估算着时间,这三个败类该是今天醒来了,便没再相留。
她对自己药理的掌控,极为自信,并无丝毫担心。
来到房门前,她刚要掀开门帘,又停住了步,朝里问道:“我现在进去,可方便?”
半晌无声,直到她打算再次出声时,里面才传来一道低沉的“嗯。”
她走进去,有琴明月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高挑的背影被长裙勾勒出清瘦的形态,显得十分孤独。
这身衣裙不止粗制滥造,而且还不合身,可即便如此,穿在她身上,也被衬成了贵气端庄的宫装华服。
“吃食是我端进来,还是你出来吃?”
有琴明月猛地转过身来,沉静幽深的双眸落在她面上。
林燕然被那锐利的目光直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这双眼睛实在太犀利了,饶是她年少成名,经历无数国家级场合,更作为国家代表出席国际会议,也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受到迫人的威压。
不过她没有丝毫怵怕,坦坦荡荡地回望着她。
本来那些事都是原身做的,她也是个受害者。
“那我端进来。”
她果断作出决定,转身去取来吃食,一样一样摆在房间桌上,而后招呼道:“明月,快来趁热吃吧。”
有琴明月眉尖骤蹙,她对这个人渣恶心至极,被她唤自己的名字,都感到耻辱!
“不准你这般唤我。”
林燕然从善如流,改口:“娘子,请来用膳。”
有琴明月眉尖蹙的更紧了些,声音冷肃:“住口。”
名字不准叫,娘子也不准叫,难道要叫她小心肝?
林燕然苦中作乐地想,但也只是想想,说出来恐怕要立刻被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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